“他娘的——这到底什么妖法?”
宁澄听着回荡在耳边的怒喝、惨叫,仰头看向面如寒霜的人:“风舒,你……”
“只要他们退出夙阑地界,自能保全性命。”
风舒淡淡地说着,抱着宁澄跃下宫墙。他瞥了满地的残骸、尸身一眼,将宁澄放到一块较干净的地面上,然后跪坐在他身边。
“抱歉,我来迟了。”
宁澄看着他异常发白的脸,心绞了下,道:“不要紧的。风舒,你还好吗?腹间的伤,可治疗过了?”
风舒沉默了会,道:“宫主,那灵狐,你可还带在身上?”
宁澄点了点头,随即道:“风舒,你到底怎么样了?”
他看着天边罩下的金光,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初,他们合力画下的阵法,不过是大型的防御结界,根本无从进行攻击。
而如今,丝帘伞展开的金光,却能起到伤敌、退兵的效用。
况且,若换作平常,风舒一定急着为他施术疗伤。他之所以不那么做,是因为……
宁澄心中一紧,将风舒伸向自己的手按下,道:“风舒,我没事。你先将法器收回,我们再去宫门帮忙,好吗?”
风舒没有回答,只是猛地伸出手,将宁澄怀中的锁物囊取出。
他不顾宁澄阻止,迅速将袋子拉开,然后盯着跃到自己身前的灵狐,喃喃道:
“还有一次……宫主,您不是去救月喑了吗?”
宁澄将目光投向灵狐颈间亮着的红石子,很快地又转向风舒,道:“此事说来话长。月喑现无大碍,倒是你……”
“无碍……便好。”
风舒嘴角微微上弯,似乎有些欣慰。他抬起食指,轻轻在狐爪上一点,道:“小家伙,快为宫主疗伤吧。”
宁澄愣了下,急道:“不,先救你主人……”
“嘤——”
宁澄话还没说完,便见那灵狐哀叫了声,在原地趴下了。它瞪着圆溜溜的蓝眼睛,既没按风舒所言为宁澄疗伤,也没照宁澄的话去做。
“你……”
风舒微怔了下,随即露出了然的神情。
“宫主,与灵狐缔结血契之人……果然是您。”
“我?”
宁澄顿了下,看着以爪子趴地的灵狐,道:“若他认主的对象是我,怎么……”
风舒苦笑了下,道:“如今治疗术仅余一次,你要它弃重伤的主人不顾,去救治另一人,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
“不,我……”
宁澄刚要辩驳,却忽然感觉一阵晕眩。他想抬手扶额,可手臂却软软地垂着,仅指尖轻动了下。
他有些困惑地往下望,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冒血的破口,四肢也沉重无比。
四周空气瞬间冷了下来,疼痛冻入骨髓,让人禁不住打颤。
“宫主,您伤得那么重,还是先治一治吧。”
宁澄紧咬下唇,勉强提起精神:“不。与其让我再看着你倒下,不如——”
“这话,应由我来说。”
风舒直接出言打断。他额间冒出冷汗,苍白的脸上挂着破碎的笑容。
“若您再出事,风舒断不独活。”
“谁说我一定会出事了?你要是死了,我难道还会带着这副陌生皮囊,继续苟活于世吗?”
宁澄嘶吼了声,用尽全力抓起风舒的领子,与他四目相对:“若真是如此,你倒不如直接将我杀了。与其再守百年孤寂,不如来个魂飞魄散,一同归去。”
风舒眨了眨有些失焦的眼,道:“我……”
“咳。”
一道不自然的咳声响起,打断了两人未竟的话语。
宁澄抬起头,看见了数道人影。立在最前方的,是一位身着素衣的青年。
“抱歉打断你们的对话,但这儿还有许多人……我和画判都会治疗咒法,尽量确保两位都能活着,好吗?”
宁澄扫了四周一眼,沉默了。
站在两人身旁的,便是适才忙着填补宫墙、驱逐壹甲军的画判和棋判。
他们身后还围了一群差役,个个面上带着一副古怪的表情,其中以马文天更甚。他整个人挂在墨无痕身上,脸色较适才要好了许多。
见宁澄盯着自己,马文天用力咳嗽一声,道:“宁兄弟,我们什么也没听见,你……哎,都说没听见了,干嘛急着昏倒啊!”
宁澄听着耳边的嘈杂声,嘴角勾出微笑,慢慢地闭上了眼。
他松开拉住风舒的手,感觉一股重量倒向自己,压得他有些发疼,可却温暖得令人安心。
空中,一面银伞轻轻飘落,晃晃悠悠地盖在地面上。
这下,一切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型社死现场XDD——
95、第九十五章:残局
风在吹……
寒凉的风打在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