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被打断,安静的楼道里骤然传来一声惊惧万分的尖叫,霈泽立刻回头,没看见晓晓的影子,登时大步往楼上冲去。
陈旧阴冷的小房子里,一室一卫,房顶梁下闪着一管冷白灯。
晓晓开锁后就把大门敞着,他走到矮柜前蹲下身,从抽屉里拿出本子扑扑灰,可正要起身之际,身后传来重重的压迫感,要他毫无防备地一下子扑到地上去。
这时伊晓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遭遇了入室行凶,他只奇怪他的霈泽哥哥不应该这么不分场合就发情,而且也太没轻没重了,让他额头磕到柜角,身上也摔得好疼。
紧接着,陌生的怀抱和陌生的气息唤回伊晓的神智,他凝固一瞬,听见有个人在他耳朵边上神经病一样念叨,那个人在指责他,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回家?他苦苦守了一个月了,今天终于守到他又回来。
伊晓发起抖,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还不等他张口呼救,嘴巴就被一只手死死地捂住,紧接着后腰被骑住,双手无论怎么挥动都伤不到这个人分毫。
指责还在继续,那个人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每天在墙的那边看着你,你总是很晚才回来,坐在床边发呆,我也在发呆,我看你看得着魔,可是你怎么不回来了?我等你好苦啊,我睡不着觉,我想看着你。
伊晓流了满脸的眼泪,他乐极生悲,就该等着哥哥一起进屋的。
那个人感受到一片湿润,顿了顿,猛地把晓晓翻过来,肮脏的手还不遗余力地捂在晓晓脸上,他威胁道,别动。
伊晓在地上乱抓,除了厚厚的灰尘什么都抓不到,他又被压住了双手,彻底无法反抗,也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相貌。
很丑,因为正在行凶,表情极度狰狞。
猥琐的男人目露贪婪,又开始魔怔般低语起心中歹念,我把墙上的孔越挖越大,好几回,我都感觉你要看见我的眼睛了,但是你都没有发现,肯定是你在纵容我!你知道我多喜欢你吗?我太想你了,我太想你了!
陡然,疯狗不如的男人痛哼一声,只看自己手腕上鲜血如注,一只墨绿色的铅笔扎进了他的皮肉里。
也得亏被困住了双手,高举过顶,叫晓晓摸到了摔飞的本子,画本扣里有一支素描铅笔,给了他这一线反抗的机会。
伊晓顾不上男人什么反应,握紧了铅笔再次用力扎下去,却被男人一把夺过铅笔狠狠扔开!
幸亏是扔开,伊晓生怕他变态施虐,把他的武器变成凶器,反手朝他的眼睛、他的身上戳下来,也幸亏,反抗没有白费---去夺笔的那只手,正是捂他嘴的那只手!
伊晓眼黑耳鸣,在得以呼救的那一瞬间,他就卯足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嘶吼尖叫,一声“哥”被他叫破了音,男人想要阻止都来不及,气急败坏地吼他闭嘴,两只手全都捂到了晓晓的脸上,掩住口鼻,让他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几乎一眨眼,逼仄的房间乍起巨响,威力之大几乎让天花板上的灰尘墙皮都簌簌飘落。
屋内行凶的男人被这恐怖的动静震慑住,终于知道害怕了,眼中的疯狂变为惊悚,连带手上的力道也松散。
又一下巨响,如擂鼓轰鸣,裹挟着滔天盛怒紧追而来!
门口锈迹斑斑的铁门撑不住攻击,连受三下狠踹之后,摇摇欲坠地对霈泽敞开大门。
男人回过头,呼吸急促,嗓子里发出黏腻又尖利的哼唧,全身颤得比下水道里的老鼠还要令人恶心。
霈泽两步走到他身后,背着光,面上看不清。
下一秒,他握起拳,毫无犹豫地狠狠砸下。
第26章
伊晓摸摸头上的白纱布,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今晚的遭遇。
“那个人...”
“扔警察局了。”
伊晓坐在病床上,衣服都换成了病号服,手腕上也缠着绷带,涂过药,底下是道道勒伤。
他觉得不至于,这点伤应该不至于要住院,吧?
可他不敢说,他的霈泽哥哥现在超级低气压,从一拳头把那个男人揍晕之后,就一直抿着唇没再说过几句话。
当时他流血了,额上的伤口看不出深浅,他爬不起来,头晕目眩,被熟悉的怀抱抱起来放到床头上。
他记得自己好像喊哥哥来着,然后手里就多了一团衣服,被牵着摁去脑袋上,止血。
歪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像死了一样,小半个身子栽进了床底下,从伊晓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两条腿扭曲地交叠在一起,裤子陈旧肮脏,一双非常破烂的拖鞋趿拉在脚上。
躺尸的男人被拽起来,又吃了一拳,醒过来后涕泗横流。
凌霈泽掏出手机录像,一边拍摄男人一边简述经过,气炸了,落下的拳头裹挟怒火,没几下就把人再次揍晕。
手机对向受害人晓晓,霈泽问:“他说什么了。”
伊晓大喘气,强迫自己镇定:“说...看我...”
他扭头朝斑驳的墙壁上看去,霈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