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心水按了按自己脑门儿,感觉还似在梦里,但又好像不是,她迟疑,略一垂首,也如梦里般,直接对着他心口咬了下去。
“嘶。”细碎的疼痛从心口荡漾开来,使得顾飒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身上之人却是砸吧砸吧了嘴巴,似在回味刚才的感觉,他不敢动,静待许久,方才听到她幽幽地说了一句,“你骗我,你的心是咸的,你并不爱我。”
这话说得顾飒简直是哭笑不得,他轻轻地唤她:“心儿。”
“心儿,心儿,心儿......”梦里人也是这么唤她的,但她自始至终都看不清他的脸,她越是急切地想要知道他是谁,他的脸就越发的模糊。
心水感觉头昏欲裂,脑壳儿昏昏沉沉,意识愈发恍惚,她迟疑着按住了额头,低低呢喃,“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真的爱我吗?为何每次想到你,我都会如此难受?”
原本还荡漾在蜷缱情绪里的顾飒闻言怔了怔,连忙睁眼,一丝稀薄的月色从大帐顶渗下,他看到她紧蹙着眉头,眉心中隐约有着难以掩盖的悲痛,而面上却是不正常的潮红。
他瞬间心惊,忙抬臂抚上她的额头,这才发觉她竟开始发起了高烧。
“顾飒,我好冷。”心水一壁说,一壁紧紧拥住他。
她身上的香味充盈着他的鼻息,令顾飒心慌,但更令他意乱的却是她冰凉的手脚,他想起初进营帐时她在灯下看书的情形,风吹过她的发,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那时候就着凉了吧。
还是,更早?
听阿颜说,她常常会在天黑后等他,所以忙完公务能回来时,他都会尽力赶回来,就是不想让她等太久,可到底还是没照顾好她。
兵营里物资缺乏,且因着与金国人的这场拉锯战拖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更兼风雪天气,前阵子兵营里发烧之人尤其多,药物已经全部用完。
此刻风大雪大,李谨又不在营中,荒天雪地到哪里去寻药?
“冷,抱抱我。”心水头痛欲裂,只觉周身寒凉,于是更往顾飒怀中躲去。
北风呼啸吹得大帐哗哗作响,是雪下得更大了。
顾飒想了想,果断起身脱去了身上衣衫并将它们尽数盖到了心水身上,而后以身抱着她,将她完完全全护到了自己怀中。
许是感觉到了一丝暖意,渐渐地,怀中之人终于安静了下来,更拉过他手臂,静静地枕到了顾飒臂弯上。
翌日,天光大亮,却是天放晴了。
心水昏昏沉沉从梦中醒来,一睁眼便看到枕边的顾飒,他离她是如此的近,以至于她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她想起昨夜临睡前的情形,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发烧了,她记得他说床小来着,可是后来呢?
心水下意识掀开被子,一下子惊叫出声。
被褥里光着的顾飒迷迷糊糊睁开眼,可仅仅是一瞬,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便是心水的呵斥,“顾飒,昨夜你对我做了什么?”
第50章 烽火 你平安回来时,便是我嫁你之日……
顾飒被扇得有一点懵, 但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昨夜想让她暖和一点,故而将衣物全给她的事情。
夜间他被冻醒好几次, 后背简直要冻僵了。北地极寒,虽还未至深冬,却早已经是深雪覆枝头, 寒风凋万物。
清晨的寒风带着化雪的冷冽,使他禁不住打了个颤抖,他抚了抚额,这才发现自己竟也染上了风寒, 头脑昏沉,极为难受。
燕集之地地势险要,后日仓央错将会率领部下围攻燕集之地,以此图谋之后的攻击国朝, 所以守护燕集之地便成了重中之重。
这风寒来得可真不巧, 偏偏这时候有。
顾飒闭目醒了醒神,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也没甚暖气, 里里外外都冷极了。
他伸手拉过心水手腕,女子力小, 他很容易便将她困到了自己怀中,并以下颔轻蹭她额头, 于晨光中与她厮磨。
心水见他不仅不解释, 反而又以亲昵之状与她欢好,她心下愤懑,又举拳锤他。
她的额头已不再如昨夜那般滚烫,应是已经退烧了。想及此, 顾飒的心思也放松了许多。
只要她无碍,其他万事都不是问题。
“顾飒,你还是不是男人?”心水极力抗拒着他的拥抱道。
对于昨夜自己发烧之事,她并不知晓,他胳膊有力,困着她,使她完全无法动弹,这令她很不开心。
顾飒闻言轻笑,一壁帮她掖了掖被角,一壁将身子往她身边凑了凑,并在她耳边揶揄,“我是不是男人,心儿你还不清楚?”
他说罢,更故意蹭了蹭她,心水察觉到异样,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抬指掐上他胳膊,低低一句:“顾飒,你就是个十足十的兵痞子。”
“那也是心儿调教的好。”顾飒见她面色愤愤双目紧瞪的羞怒模样,几欲想笑,他一手按住她乱动的胳膊,一手抚上她娇羞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