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沈厌身周、背后的纷杂黑线终于不再频繁跳动,一具庞大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形以黑雾的模样出现——其名「无量」,无也,量化者。
负责「看门」的蛊雕被这幅景象吓得羽毛根根竖起。
无量可是上古凶兽中的佼佼者,饶是蛊雕也没想到沈厌会跨越那么多阶级,在只凝现出单只凶兽即蛊雕的基础上,直接凝现出无量这尊大能……该说是天赋吗?
蛊雕的心神依旧堤防着四周,眼神却定在自己主人的身上,还是诅咒?
“好痛啊。”
沈厌拔掉插进左脸颊肉里的碎片,鲜血渗出来,他用手摸了摸,舌尖在口腔里顶了顶,走过去一脚踩在蟾蜍人的脑袋上,“你弄伤我了,怎么办。”
无量无法口吐人言,巨大的身影笼罩在少年浴血的身体上方,蟾蜍人斜眼看俯视自己的少年,“你这……怪物……”
“呵,半斤八两吧,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也是个该死的畜生。”
沈厌说着,脚下发力,险胜后的凶欲让他咬牙,他无法想象如果刚刚他没能唤醒无量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就这样死在这儿?
死在这甚至连人都算不上的狗杂种手上?
师兄将他救回来,给他第二条命,可不是为了让他死在这鬼地方的。
「噗」的一声,脚下头颅碎裂,红白脑流血一地,还崩到少年脸上。
沈厌嫌恶地拧了拧眉,将脚下尸体踢到一边,抬头道:“这什么?”
凶兽无量晃动手中的白色流状物,用沈厌的真气在空中写字,“灵体。”
“这家伙的?”
“是的,主人。”
“诶……”
沈厌挑眉,抹掉额头上的红白物,说你还能抓取生物的灵体啊,挺厉害。
无量能感知到自己主人的情绪,知道对方是真心觉得他这能力不错,便挠了挠头,用沈厌的真气在空中写了「嘿嘿」二字。
沈厌:“……”
你丫别乱用我真气!
“主人,方才打斗的动静太大,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蛊雕飞过来提醒道。
沈厌耸耸肩,“我可太无辜了,明明是这家伙主动攻击我,找我麻烦。”
蛊雕汗颜,心道这半人不妖的东西都被您干掉了,自然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蛊雕并不觉得沈厌的做法有何不对,蟾蜍人出现时就是带着杀意来的。如若不然,沈厌也不会察觉到对方并及时唤出蛊雕。
修者之斗便是如此,没有什么奇出不穷的底牌和不厌其烦的试探,修道之人从不轻易结仇,结仇便必然不死不休,要么你把我斩草除根,要么我将你杀到不敢投胎转世,真要斗起法来,几乎都是招招毙命地斗,戏耍和轻视敌人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冒险,没人这么蠢。
这次如果不是沈厌及时且成功唤出无量,被踩烂脑袋的大概就是他了。
谁强谁活,怕死就别上,很残酷、也很现实的道理。
维持两尊凶兽的凝现需要耗费大量真气,沈厌将无量收回,有蛊雕辅助他回去便可,书房因为打斗破烂了半边,地面坑坑洼洼,血腥的气息飘散。
临走前,沈厌回首看一眼之前放着半块玉佩的那张桌案,桌子早已成为碎渣,玉质的屏风也看不出原型,沈厌的视线在地上找寻一番,怎么也找不到那块玉佩了。
“主人可还有何顾虑?”
“不……无事,走罢。”
强行按压心中的不安感,沈厌收回目光,他想要赶快回到房间和师兄待在一起,师兄大概还在睡觉,师兄已入破空境,如果没有蛊雕的协助,沈厌也无法瞒过对方的感知半夜溜出来,师兄醒了吗?刚才动静会不会吵醒他?
想着这些问题,那种焦躁感缓缓消失。
然而你,沈厌还未踏出坍塌的门槛,如雷贯耳的呵斥声便在耳边炸开:“阁下何人,为何在此??”
“定风鬼书消失了……定风鬼书……此人偷窃了天品法器定风鬼书!!”
沈厌甚至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他走到书房外,满目的独渊岛护卫便已将他围困其中,站在外围的修道者们成群结队,有的坐于树梢枝头,有的立于法器之上,或眯眼或打量,约有九成的目光都带着满满的怀疑与恶意。
而为首者,正是独渊岛岛主、人界第一道门的道主——烈休!
啊……沈厌沉吟,原来跟这儿等着我呢。
“这是……沈厌小友?”
烈休抚摸鬓角白发,满目不可置信,“怎会是沈厌小友?小友为何在此……”
沈厌无甚表情,环视一圈,道:“方才有贼人来此作恶,我与贵下门客共同对敌,门客前辈以身犯险,当场就义,我自知不敌,却也做好同那贼人与命相搏,好为门客前辈报仇的准备,未曾想……岛主突然赶来,那贼子估计惧怕岛主道法无边,当场便急急逃窜而去了。”
这一番说辞言辞罗密,说的周围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