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因从前就喜欢养小动物, 我怕她每天待在家闷,买了一只狗陪着因因解闷。”陈嘉言解释道。
王婶赞同地点点头:“还是先生您考虑的周到。”
“因因今天在家怎么样?”他问道。
王婶想了想, 感觉实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那小姑娘一整天除了吃饭和喝水,就是一动不动地呆坐在秋千上。
哦, 对了, 手指还总不停地在掌心写写画画, 不知道写的是个啥。
王婶于是就把纪因中午吃了什么, 晚上吃了什么都告诉了陈嘉言:“吃了晚饭我见太太很困的样子, 就扶着她回房睡了。”
她很珍惜这份轻松又赚钱的工作,不想让雇主觉得她照顾得不用心,连忙补充道:“我想陪着太太说说话, 可说了好半天她都不理我。”
“没关系。”陈嘉言道:“因因性格比较内向, 以前就不太喜欢和人交谈,你以后照顾她就行,不用特地让她开口说话。”
让王婶离开了, 他推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
房里留了盏暖黄的小夜灯,少女侧躺着, 手抓着被子角,乌黑柔软的长发缎子一样散落在枕头上。
看着她安然睡着的模样,陈嘉言感觉心也变得从未有过的静。
早就应该这么做的。
要是他早一些下定决心,她就不会被那个小混混碰过了, 那她便能完完整整的属于他的了。
陈嘉言伸手,掌心放到小姑娘柔软脸颊,心里头因刚才那个想法而产生的躁郁渐渐缓和。
不要紧,他不介意她的过去,只要以后每一天她都这么乖的在他身边陪着他就好了。
一想到那个小混混,想到他在以为她死了以后会有多么的痛苦绝望,陈嘉言心里就生出强烈的报复快感。
那都是他活该的,谁让他不自量力,去觊觎原该属于他的东西呢。
纪因是被毛茸茸的小脑袋拱醒的,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只通体毛色雪白的萨摩耶。
她茫然地看着它,萨摩耶也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望她。
四目相对许久,萨摩耶小小的脑袋又往她怀里拱了两下。
有种熟悉感浮上心头,纪因从床上坐了起来,试探着,小心翼翼伸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萨摩耶冲着她一咧嘴。
纪因脸上缓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站在一旁的陈嘉言见到她久违的笑,唇角也跟着勾了下。他拿出一个小球交到她手里:“因因,你可以用这个和它玩。”
纪因和萨摩耶玩了半个多小时就开始打哈欠了。
她其实下午睡了午觉的,但因为被注射了药物的缘故,她现在精神状况很不好,总是容易困。
陈嘉言把那只萨摩耶牵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他回到房间,纪因手扯着被子正要睡觉,就见他又拉开了那个放了好多针管的抽屉。
昨天尖锐冰凉的针头刺进肌肤里的痛感她还记得一清二楚。而且打完针之后,她的头还很不舒服。
纪因紧紧抓着被子角,满眼害怕,小声地哀求:“我不打针,别给我打针。”
陈嘉言不愿意昨天划伤她的事再次发生,他坐到床边,望着她,声音柔和道:“因因不打针,那只萨摩耶就只能被送走了。”
“它在外面可能会被坏人欺负,被饿死,甚至被人宰了吃,你想它被送走吗?”
久远得有些模糊的印象里,似乎有个小女孩眼泪婆娑地哭着求爸爸别送走她的小狗。
纪因使劲摇头:“不要,不要送走它。”
“那你乖乖打一针,它就不会送走了。”他诱哄的语气说道。
纪因犹豫了半天,藏在被子下的胳膊一点点,慢慢地伸了出来。
陈嘉言笑了笑,这次小姑娘没有反抗,扎得很顺利,他用棉签按了按,沁出的一点血很快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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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段昂从警局出来。
最新调查出的结果是那男人当天夜里就已经坐飞机出了国。要在国外去找到这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还需要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段昂坐上车,“砰”的一声闷响,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向方向盘。
手机震了震,明知希望极其渺茫,他仍然怀着希望地去点开。
【赵昱】:老大,咱们和陆氏的合同签好了,这几天我都联系不上你,那啥,你那边还好吧?
段昂连一个字都没有心情回。
就如他曾经说的那样,他好好读书,拼了命的想要赚钱,都是因为她。
可现在他赚到了钱,马上就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了,却怎么都找不到她了。
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有人告诉他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他心里也掀不起一丝波澜,甚至还盼着末日怎么不能下一秒就来临。
被扔在一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聒噪的铃声划破了车里死一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