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江渚白的软磨硬泡之下,两人达成了交易。
钟潜挑眉:“你说的力所能及,可当真?”
江渚白小鸡啄米道:“自然自然,只要我能安全到家,到时候但凭你所讲,能办到的肯定会尽力去办。”末了又补充一句,“当然是在不违反当今律法的前提下。”
钟潜心想这个小少爷总算是没把脑子全丢了,戏弄道:“如果我要小公子你呢?”
江渚白瞪大了双眼:“你认真的?”
全须全尾的回家和自己的后庭花到底哪个比较重要,江渚白展开了激烈的天人交战。
钟潜见江渚白那张还略带婴儿肥,秾丽似白芍的脸一会面色绯红羞恼不堪,一会又苍白严肃,一会又愁眉紧锁神色凝重。看着这堪比变脸的活人戏法,当下有些无语,又觉得这样的江渚白煞是娇痴率真。
真是个呆子,若不是这几天从消息上知道这位小公子所言非虚,真的来自文州江家,这副呆楞做派倒像个西贝货,全没有商贾之家耳濡目染出来的精明伶俐心思。
钟潜随即轻弹了一下江渚白的额头,“一句玩笑话你不会当真了吧?”
“”
江渚白怒了:“总是这样戏耍我你很开心吗?”
钟潜懂得逗猫也要时不时顺顺毛,不然被挠一爪子也是不好受的。
“方才的玩笑话你就当我没说过,至于什么条件我还没想好,既然江公子开口承诺下了,君子一诺千金,不过既无字据为证,秦叔公证人也不能劳远奔波,到时候屡现承诺的时候若是吃了官司,于我来说还是太过得不偿失了,还是立凭证比较好,江公子您以为呢?”
“一言为定!”
终于达成一致的二人,告别秦叔,骑马向欢喜镇而去。
寒风飒飒,白银素裹,只是漫漫长路不再形单影只,虽然刀子般锋利的风直呼面上,江渚白心情相对于上午的一路吃瘪,终是畅快不已。看着身下这匹瘦马的黑色马鬃,颇有一种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的意味。随即江渚白想到了一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于是轻夹马肚,与前方的钟潜并肩而行。
钟潜看着赶上来的江渚白,丢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你其实一直打算与我一路吧,不然为何多带一匹马?只是舍不下脸面邀我,还走了那么个迂回的法子。”江渚白一脸得意,“小爷我素来是好相与的,你若是直截了当的说,或许我们早就赶到前面镇子了。”
“江公子这可真是冤枉我了,这两匹马本是母子,舔犊情深,我看只骑着这匹红马独留母马不落忍,这才把她牵来,想着送给我那好友,谁知老马一把年纪还要做那老骥伏枥的活,我这个做主人的也只是爱莫能助啊。”
说完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江渚白发现这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一绝,撇了撇嘴角,“你不承认就是了,还要给我扣什么帽子,况且不都说老马识途么,我看这匹马虽然比你的瘦了些,但耐力也不差啊,何况还是你座下那匹马的娘,我还与有荣焉呢!”
只听钟潜直直的喊了一声:“娘!”惊得江渚白差点从马上掉下去。
比起厚颜无耻和嘴上功夫,江渚白自知和钟潜相比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江渚白不想理他,驾马而去,钟潜见状朗声一笑,挥起马鞭追了上去。
冬日昼短,两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日落之前进了镇子。
欢喜镇人口不过千余,往日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冬日没有农活,更显得萧索荒凉,镇里来往游商客旅不多,只有一间民驿,虽说是驿馆但也就比寻常的百姓居所大一些,驿馆只有一个身形佝偻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半大小子,那男人似是久有咳疾,时不时的抵拳发出阵阵压抑的咳声,钟潜交了钱,只说简单备些吃食就好。
吃食很快就端上来了,只是两人吃完发现只收拾出来一间客房,原来由于久未有客人来,驿馆一直处于半开不开的状态,客房自然也是日常无人打扫,堆尘积灰的紧,两人奔波一天也不多计较,也省的半夜那父子两个忙碌,暂且两人住一间客房。
江渚白虽有异议,但是看了看那父子俩也只好作罢,少爷做派也得分时间地点。况且江渚白毫不怀疑自己但凡说句不同意的话,钟潜都会把自己扔到镇外的土地庙里去。
刚刚清扫过的房间还能闻到尘土的味道,江渚白忍着打喷嚏的冲动观察了一下房间,说是客房,其实就是一间简陋的土坯房,除了一桌两椅以外,就只剩一张土炕,炕上放着两床半新不旧的厚棉被,江渚白只觉困意袭来,简单的洗漱后就要上床睡觉,只是刚爬上炕就被钟潜叫住了。
江小公子困得双眼都睁不开了,哈欠连连,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钟大侠?”
钟潜走过去就去拽他的腿。
江小公子当下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你说好的不强迫我的!”
钟潜:“”
“你的腿不是伤了吗?让我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了。万一病情加重,路上又要耽误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