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及坪山上人迹罕至,寂静无声,只能偶尔看到几只野兔矫健奔走的残影,刚下过一场大雪的山上,偶尔只听得到枯枝不堪负重咔嚓折断的声响。
天将明的时候,忽见一团褐色的影子从山林出现,只是那影子似乎是被绊子了以下,突然向前一扑,蜷成了一个小团,就着厚厚的雪花一路过关斩将滚下来,期间还撞了几棵树,直到停下来扑在雪地上,树上的雪花簌簌下落,很快就把那褐色团子给埋住了。
过了没多久,从山上下来一个人,一脚酒踩到了那团雪上。
江渚白迷迷糊糊期间觉得自己似乎被灌了热酒,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知觉,随后似是有人轻抚自己的脸,随即又晕了过去。
江渚白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酸痛,脸也是火辣辣的难受,看着屋顶的茅草放空了一会,侧头看到了一盆炭火,炭火旁边坐着一个人,屋里晦暗不明,看不清那人衣帽穿着和长相。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窥视的目光,那人转过头看了江渚白一眼,走了过来。江渚白这才看清了那人模样。
是一个看起来刚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那人眉清目朗,火光映在他的五官上,在脸上投放出睫羽长长的剪影,虽然只着一身猎户服装,难掩其姿华。
江渚白突然想到了春日折桃会上的三千灼灼桃花。
只是那个人一开口瞬间让江渚白从暖风习习的折桃会回到了这间在寒风呼啸中飘飘欲坠的破草屋。
“小乞丐醒了?那就下来吧,我要休息了。”那男人声说话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似是完全没在意躺在床上的是个伤病号。
乞丐????
江渚白自小爹亲娘护,锦衣玉食,出门也是前呼后拥。何时被当成路边的叫花子,正想发作,又想到自己刚刚遭遇的事,发出喏喏的声音“我,我不是乞丐。”
“不管你是不是乞丐,我只知道你占了我的床,现在我,要休息了。你霸占了我的床半天,总该物归原主了。”男人盯着江渚白认真的说,从眼神里能看出他是个对地盘很有占有欲的人,只可惜江大少完全没这眼力见。
江渚白费力的坐起来,只觉得像是被几百匹马踏过一样,浑身酸痛不止,他看了看这所谓的床顿时无语至极。不就是一块破木板,怎么好意思叫做床。躺上面和地面根本毫无区别。然后磨磨蹭蹭的的下床,双脚一触地顿觉一片冰凉,原来穿的那双破草鞋也丢了。
江渚白就蜷缩起来坐在火盆边考起火来,那男人看他一身脏污,立马站起来到那张床边,嫌弃的抖了抖稻草才躺了上去。江渚白不由腹诽道,破稻草都要抖,这人怕不是有病。
只是腹诽归腹诽,江渚白想起这两天遭遇只觉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捡回一命就算父母多年的香油钱没白拿,这个男人看起来虽然挺不好相处,但是应该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捡一个“乞丐”回来。
想到这江渚白心思一起,说道“谢大侠救命之恩,不知大侠姓名,等我回到家里必厚礼相送。”
只见那人侧起身,胳膊支着头瞥了江渚白一眼“小乞丐,我看你是被冻傻了,还傻得不轻,真以为自己是落魄少爷了?”
见那人不信自己,江渚白不由得有点焦急,道“我真的是遇到山贼了,我叫江渚白,在高安县有一所住宅题字是江宅,想必大侠应该听说过,大侠若是帮我回家,力所能及的本少,我必定做到。”
那人听到不由得笑了一声,“那你到说说你怎么遇难的,我听你说话也不是本地人,高安县大得很,怕不是流民想要入城,诳我呢!”
江渚白顿了顿,小声道“这些事说来话长,只是我所言属实,去县上顶多一天脚程,我要是骗你随你处置。”
那人听了便不做声了,就在江渚白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就听那人道“一言为定,若是真的还好说,若是假的,我把你扒光了扔山上用雪埋起来,不过我从来不做无利的买卖,此事一成一百两。”
这厮真是欠揍!
“成交,只是还不知大侠姓名”江渚白这时倒记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钟潜”
说完那人就不再说话了,江渚白心里有了着落,只要能回府,一切都好商量了,然而过了一会,就听到“咕咕”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他们就像有无穷精力一样叫个不停,江渚白压住肚子都挡不住那越来越响亮的叫声。
然后一个油纸包就扔到了自己怀里,打开一看是一个又凉又硬的炊饼。
“你用炭火烤了吃吧,叫声快比上打雷了。”
钟潜正要继续入睡,就见江渚白两眼放光,看着他身后“我闻到肉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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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潜把身后的油纸包往里推了推,暗骂这小子鼻子真灵,知得恶狠狠凶道“有炊饼吃就不错了,再多数一句我把你扔门外喂野狼。”
“那窝还有一句话”江渚白摩擦着双脚,小新翼翼道“你能给我一双鞋子吗?我的脚快要冻掉了。”
说完怕那人讽刺自己几句,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