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宋沅带李净之到梨子巷,还是那间医馆,不过现在不叫曹氏医馆,金灿灿的匾额上写着李氏医馆,门边上还挂着个葫芦。
内里的装潢焕然一新,桌椅摆设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之前那间总是锁上的小厢房,现在和其他两间一样敞着门,暗道已经被封住,现在它不再是掩盖恶行的帮凶。
医馆里的各种机关暗器也都拆除了,现在这只是一间再平常不过的医馆。
李净之在里边看看,又跑到外面看看,还是那个地方,但真的一点原来的影子都没有了。
他心情很复杂,雀跃,又有带着一点说不上来的闷。
宋沅站在他身后,问:“喜欢吗?”
他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宋沅道:“喜欢就行,别有心理负担,刚好买了,刚好你需要。”他看着李净之,“其实我更想让你待在家里。”
如此,李净之只好作罢。宋沅又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开业,到时候弄得热闹点,他却不想那么高调,宋沅也就依他了。
下午,宋沅去忙了,李净之去了凤府。
曹士吉的事情凤伦肯定知道了,而自己失踪这么多天凤伦肯定会担心他。
门口的小厮看到他来,惊喜得隔着好远就跑着来迎接,嘴里说着老爷夫人如何如何担心,也没通传就将他带到花厅。
凤伦自是担心的,他也差人去找了,奈何就是找不到,如今看到李净之完好无缺地站在面前,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严肃交代他日后要是想出城玩,定要提前和家里说。
出城玩是宋沅教他的说辞,而且还有人能证明他在某日某时某刻出了城。
李净之自知理亏,给凤伦倒茶,随口拉家常:“世伯今天怎么没去铺子?”
凤伦叹了口气,“去了也没心思做事,我记挂你的安危,孩子,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李净之连连点头,保证没有下次了。
凤伦留他吃晚饭,但现在时间还早,就提议下棋打发时间。
李净之别的方面还行,就是棋下得太臭了,不想在世伯面前露短,因此不大愿意,凤伦看出来了,就说:“行吧,你们这小年轻也不愿意陪我这老头子玩了,我去铺子里转转,冬儿在家,你们说说话吧。”
凤冬舟在家李净之是没想到的,他看着花厅里的各色梅花,也确实想见凤冬舟一面。
凤伦走后,凤冬舟在丫鬟的陪同下过来。
她已嫁做人妇,将青丝梳成发髻,比之前多了些成熟韵味,但毕竟年纪小,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
等她落座,李净之就问:“今天怎么回家了?”
凤冬舟笑道:“爹身体不舒服,回来看看,想是,思念世兄成疾。”
李净之汗颜,这话头怕是过不去了,干脆直奔主题,指着墙角的布梅花问道:“听说这些都是你做的。”
凤冬舟点点头,“未出阁前,闲来无事做着玩的,现在倒是没有这等闲情逸致了。”
“挺好看的,”李净之说,“你教教我,我也想学来着。”
凤冬舟有些惊讶,“这女儿家的东西何必世兄亲自动手,”她朝身边站着的丫鬟指了下,“你要是喜欢,让蓝儿做了给你送过去,她手艺不比我差。”
丫鬟蓝儿就是当初去客栈拦李净之的小姑娘,随着凤冬舟陪嫁去了邬家。
李净之摆摆手,“我是想自己做,不劳烦蓝儿姑娘。”
既是如此,闲着也是闲着,凤冬舟就干脆真的教他怎么用一根布条缠成梅花的样子。
开始李净之有些手生,做了几个之后还真能像模像样地绕出来一个,之后越来越上手,凤冬舟还炫技般教他几种特别难的,李净之实在学不会,好在现在学的也够用了。
一下午很快便过去,凤冬舟没留下来吃饭,说是要回去陪婆婆用饭,倒是李净之吃了个肚儿圆,又坐了会儿喝了茶,才起身告辞,凤伦执意让车夫送他回家。
回到久违的小家,李净之第一次觉得这小小的院子居然也略显空旷,小小的床铺他睡一边居然能空出好多。
他洗漱完毕,盘腿坐在床上专心用各色布条缠梅花,这些布条还是凤冬舟送的,反正她现在也用不上了,全给了李净之。
他去凤府之前,宋沅就跟他说过今天会晚回,交代他自己去暖杏阁找西月,让西月派人送他回风竹林,可凤府的车夫将他一溜送到这里,时间也晚了,他就不想再折腾。
到了半夜,李净之哈欠连天,在一堆花里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他伸着懒腰碰到身旁的人。估计是不想打扰他睡觉,离得有点远。
宋沅睁着惺忪的睡眼,看李净之醒了就搂过他,手伸进他衣服里抚摸他绸缎般触感的背部,懒懒道:“早。”
才一晚不见,他就找过来了。
李净之的心像在里像蜂浆里泡着似的,甜得不得了,他调笑道:“白大侠,你这样轻松就能睡在我床上,还不惊醒我,我是不是太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