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久深懂了:“我跟你一起过去买药,然后你买完药带我出去?”
小朋友点了点头,抹掉字又写了两个字上去。
-很快。
“买药很快?啊,都行吧,走走走。”
小朋友扔了石子站起来,走在前面带路。原路返回到十字巷口那儿,然后走进刚刚严久深走出来的那巷子。
走到第一个分岔路口的时候,就果断往左走,刚过去,就见到一个隐秘的小诊所,不大的小院子里,还坐着几位树下乘凉唠嗑的老人。
就是没什么说话声。
要有说话声,严久深早就自己听着声往这边走过来了。
来都来了,干脆就把药买了。
他在小朋友后面一步跟进去,正要说自己要退烧药呢,就听得里面几声笑。
“我说的捂身汗出来就好了,那你也得吃个药啊,而且,我是让你吃完了药,睡被窝里捂。”
“你这怎么听的?捂着一身厚衣服,厚围巾满大街跑?感冒好了转头那不得中暑了?”
小朋友声音涩哑,艰难地冒出了一个音节就不敢说话了。
药店的小姐姐,一边给人开药,一边又笑着给人一支笔一张纸。
严久深凑过去看。
小朋友的字干净好看。
-所以,这不是来拿药了吗?
严久深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人怎么又傻又可爱的。
但笑声还没收起来,就见到扯掉帽子和围巾,露出一张被捂的闷热发红发烫的脸。
眉头别扭的皱着,却因为嗓子哑涩到说不出话,只好哼了一声。
严久深惊了两三秒。
他记得,是有这么一出的。
但直到最后不知面貌的小朋友买了药,一路把他带到家楼下,他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住哪里。
但他的梦里,小朋友买药的时候就扯掉了围巾。
那脸他格外的熟悉。
池岁。
梦境好像还变了走向,原本买了药就要走的两人,不知为何纷纷留下了输液了。
一共五瓶水,从下午输到晚上天黑了才好。
拔完针,中途连续上了好几次卫生间,严久深这一通下来,神清气爽了不少,烧早就退了,生龙活虎。
池岁的情况要糟糕点,人不烧了,嗓子还没好。他依言带着严久深找出去的路的时候,望着外边漆黑的路,明显的颤了一下身子,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一头扎进了黑夜里。
巷子不宽,他自己也知道路线,手悄悄地抵着墙走,一路走下来,跟个正常人一样。
但很快严久深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地走快一步,在池岁的前面两三步的位置站定,然后就看见小朋友瞪着一双眼睛,毫无所觉地撞了上来。
是真的毫无所觉,撞上来的力只大不小,池岁自己都被冲撞力带得差点往后摔倒在地。
严久深一手攥住池岁的手,一手揽住池岁的腰,稳稳当当地往怀里一带。
“怎么这时候还逞强呢?撞疼没?”严久深语气宠溺。
池岁明显一愣,缓缓地摇头:“不疼。”
严久深松了手,转而紧紧地握住池岁刚刚抵在墙上蹭的手,轻轻抹去上面的尘土,语气自然:“我和你说前面有什么,你告诉我往那边走。”
池岁虽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漆黑、盘根错节的巷子,不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
楼下的灯光格外的亮,严久深看着熟悉的红姨家的小超市,让池岁在外边等了会儿,转头进去买了一大袋的糖。
一把塞到池岁的手里。
“梦里也要有糖吃才好。”
小朋友满脸茫然,奇奇怪怪地看着严久深。
“不尝尝?”
池岁盯着手里的糖果,虽然这个人好奇怪,但这个糖是刚刚买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这个怪哥哥,好像很希望他吃这里面的糖。
好怪啊。
但池岁还是拿了颗糖出来,撕开了包装,捏在手上正要放进嘴里。
手指指尖被柔软的热气拂过,指尖好像还被咬到了再一回神,手里的糖果早就被面前的怪哥哥,咬在嘴里了。
怪哥哥还恬不知耻地望着他说了一声:“好甜。”
“……”池岁的小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像是生气了。
严久深立马缴械投降,赶紧给人拿糖剥开,忙不迭地把糖果塞到池岁的嘴里:“不抢你糖,不抢你糖了,你别生气别生气啊。”
池岁咬着那颗糖果,表情缓和点了,但依旧语气不善:“坏哥哥。”
脸上好像被招呼了一掌,严久深迷迷瞪瞪地醒来,看见他怀里抱着的池岁,抿着嘴,一张脸憋得特别红,打在他脸上的手还没放下去。
“怎么了?”严久深刚醒,还分不清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