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府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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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府,所有的下人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沉重感。
所有的主子都坐在了老太太的齐安堂里,朱络公子和许久未见的以前服侍大夫人的赛蕙也来了。
“大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把华哥儿也叫回来了?”
老夫人谢氏扫了一眼神色晦暗的秦茉兰和看起来并不知情的俞沛华。今日并非俞沛华休沐的日子。
“祖母,您不是说要阿文解开心结,阿文的心结就在这里。”俞沛霖目光转向俞析文,鼓励地道,“阿文,你把那时发生的事情同大家说一说。”
俞析文这些天想明白了,软弱地躲避事实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勇敢面对,帮助母亲报仇雪耻才是正理。
俞析文将那日发生在小园子的事情讲了出来。
老夫人谢氏的眼神倏然变冷,她猛地看向秦茉兰。
俞沛华一脸的不可置信。母亲和她的姘夫合谋害死了大伯母?这个信息量太大,俞沛华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
赛蕙听得大夫人是被害死的,还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二夫人了,只觉喉头有一股浊气,上不去,下不来。
俞沛霖又将秦茉兰和丁如清谋害他母亲楼玉的经过仔细讲明。
“丁如清以王太医的家人作要挟,逼迫王太医在我母亲的药方里加了丑槐这样一味药,这味药与山菌相克。丁如清假扮老翁,在飞霞绣庄外面卖野山菌,吸引我母亲的注意,最终我母亲也买了……”
真相是残酷的,一手促成真相的人更是残酷至极。
俞沛霖说完,死死盯着秦茉兰,“秦氏所做的恶事还不止于此,丁如清给了她叫做蒲夙草的东西,秦氏把它添进了二叔的茶叶罐里。”
“这种草能让人犯晕血症,二叔上了战场之后,一旦犯晕血症,后果不堪设想。他的死和这肯定有莫大的关系。”
秦茉兰心中一凛,怎么丰如清连这个都说了,这不是自己送头给别人宰吗?
“毒妇,你个毒妇,你害死我大媳妇不说,还害死了我的粟儿,我们俞家待你不薄,吃的穿的从不少你分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谢氏使劲全力朝地上砸着她的拐杖,仿佛要将滔天的恨意都借这个拐杖发泄出来。
“老太婆你听好了,是,我母家的地位和楼家比差了不少,你们府里也都是些踩高捧低的小人。楼玉嫁进来两三年便成了当家主母,而我呢,我到现在都不是当家主母,都是你这个老太婆管着府里的庶务。”
秦茉兰打开了话匣子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她继续声嘶力竭地指控道,“还有你那个宝贝粟儿,几个月甚至大半年才回来一趟,好不容易回来了,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一点都不懂关心体贴人……”
说到底,秦茉兰还是比着了。嫁人的时候和姐妹闺蜜比,她是嫁的最好的,让旁人艳羡。
当她嫁进了俞府,便是和她的妯娌,也就是俞沛霖的母亲楼玉比较了。俞沛霖的父亲俞稷长相俊逸,有“玉面将军”的美称,而且对楼玉体贴备至,两人恩爱有加。
反观俞粟,和哥哥完全是不同风格,他外貌粗犷,大大咧咧,他也是心疼媳妇的,但可能疼的方式不太对,又被秦茉兰屡屡嫌弃,他便逐渐歇了心思了。
“你个蠢妇,你居然会这般想,居然会这般想……”
老太太谢氏显然没料到秦茉兰如此小心眼,她手里的动作都有些哆嗦了,俞析文忙上前扶着。
“秦氏,有一桩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以为丰如清对你言听计从,对你有多么好,我看并不尽然。”
“你胡说。”
到了这份上,俞沛霖也不叫秦茉兰二婶了。丰如清已经落到了俞沛霖手上,俞沛霖审问得来的情况,有些秦茉兰根本就不知情。
“秦氏,丰如清的身份足够让你挫骨扬灰死八百回了。丰如清不是大周人,他是北齐的细作,你被他利用了。”
最后一句话让秦茉兰直愣愣呆在原地,她半个字吐不出来。
俞沛霖的人在搜丰如清的宅子的时候,找到了一封刚得的信。这上面的内容他们都看不懂,后来得知这是用北齐的文字写的密信。
不久前大周朝廷刚抓了一个来自北齐的细作,同样是戏子,同样是勾搭贵夫人小姐的路数。这人把丰如清指认出来。
丰如清知道自己难逃死路,便幸灾乐祸地把陷害俞沛霖叔叔俞粟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
事情都说开了,秦氏被带走了,等待她的只有一条路。
秦氏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嚷嚷,“放开我,我生了华儿,我生了华儿……华儿,你快替母亲求求情。”
谢氏坐在原位上哭得泣不成声,“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我的玉娘,我的粟儿……”
俞沛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祖母的院子,他只觉眼前一切景致灰败枯槁,全身如寒风穿堂一般冷飕飕的。
“二弟,别拿别人的过错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