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所以有这样的自信,因为虫不灵乃秘制解毒之法,可谓神药,普通的毒根本不起作用,即使最凶险的蛊毒,虫不灵依旧可以保人一命。
子侯服下后,不出一个时辰,脸色果然有了好转,等子侯清醒了些,无相爻便给他炖了人参汤补气。子侯喝了两口,终于恢复了些气息,缓缓道:“我没事儿,好多了,就是肚子里难受。”
守护在一旁的苍青依然不放心,说道:“子侯哥,如果小锁匠解不了余毒,肯定有人会!”
鹿笙一听,这是说他不够高明,回说:“至少在鸡头城,没有别家比得了乌石水巷的药,会解毒的当然有,可以找下毒的人!”
“你——”苍青被堵住没话说,想了想,威胁鹿笙道:“如果子侯哥有意外,我真的会饿死你。”
鹿笙看这孩子倒真有趣,笑道:“你准备让我陪葬?不可能啰,我足足用了三颗虫不灵,如果猴子这样还死了,我师傅的面子往哪里搁?”
听到鹿笙提及师傅,那无相爻目光忽然冷了下来,看向鹿笙,别有深意道:“的确,子侯中的是神虫教之毒,你师傅也是神虫教的,所以这药可能真的有效果。”
“神虫教!”鹿笙心里咯噔一下,愣了好一会儿,心想有此手段可不就是西域那些玩蛊虫的神虫教吗,立刻明白了什么,连忙问无相爻:“莫非神虫教来鸡头城了,他们不是待在西域吗?蛊乱之后,神虫教几十年未涉足中原,怎会来到这里?”
朝廷禁蛊不像以前那般严格,可仍旧视神虫教为敌害,如今神虫教的人冒着风险来到鸡头城,必然是有特殊目的。先前子侯也说过他师傅会养人虫蛊,鹿笙还不太肯定,这会儿听无相爻提及师傅老逗与神虫教,再看到子侯身上不同寻常的天蛾毒,鹿笙觉得其中或有关系,满心好奇的看着子侯与无相爻。
这时,子侯身体一抽搐,嘴里喷出一口血来,鲜血粘稠,在那一滩红色里,还蠕动着细细的虫子,刚孵化出的一般。
无相爻大惊失色道:“不好,猴子中了蛊?”
鹿笙见了也有些慌神,看着地上恶心的虫子,不自觉想起了师傅,于是道:“怎么会这样,不如你们把我师傅请来。”
无相爻愣了一下,看向子侯,却听子侯斩钉截铁道:“不行。”
鹿笙认为眼下生死攸关,这猴子依然顽固不化,实在令人气恼,解释说:“我有没开玩笑,你体内都长出虫子了,或许鸡头城里只有我师傅可救你一命!”
子侯又咳了两声,将身体依在床靠上,叹出一口气道:“我的命没这么值钱。”那语调,仿佛他早已看淡死生一般。
说着,子侯与无相爻对望,示意不可因了自己违背组织里的规矩。无相爻骂了一句“死脑筋,小小年纪心跟石头一样硬。”又看到子侯冷冽的目光,就知道这猴子断不肯变通的。于是点头道:“猴子你放心,你如果不在了,我就送这小锁匠上京都,永远把他关起来!”
鹿笙想这猴子宁死也不肯放过自己,到底什么血海深仇。若对方松口求人,他或许会心软,可眼下自己如果热心过头,就是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了,感叹道:“罢了罢了,我也不用费心了,反正你不想活。”
话说完,倒是苍青瞪着大眼睛,吧嗒滚下泪珠来,他自从跟了子侯,已然把对方当成了至亲之人。
子侯安慰苍青道: “不用太担心,虫不灵是奇药,可以将剧毒降解成了其它物质,所以我症状很快得以缓解。而肚子里的虫子看着凶险恶,可我都能吐出来,应该不是厉害的蛊,也许吃了打虫药,拉出来便是。
苍青讶异道:“吃打虫药就成?”
鹿笙听完子侯的说辞,若有所思,想了想,并没有立即反驳他。因为猴子所言其实有几分道理。方才自己也着急,倒没想这么细。无相爻看着鹿笙的神情,仿佛能猜到鹿笙的心思,说道:“小子,这点毒就不劳驾你师傅了,我先给子侯吃几副打虫药。”
鹿笙瞟了一眼无相爻,想这些算命的果然最能察言观色,因此建议道:“既然这样,不如去东市李家的药铺,那里打虫药最灵,一颗药能打掉一窝虫,祖宗十八代估计都死绝了。”
无相爻笑了声,连忙讽刺道:“哟,这时候还想着做生意那套,你别是收了李家的钱,替人拉生意。此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看你解毒可不太在行,连机关术也是半吊子吧,海漂球你到底会不会解,别借着此事还骗吃骗喝的。”
鹿笙一听,退了两步坐到椅子上,慢悠悠道:“不必拿话激我,我现在晓得了,即使我打开了那东西,你们也不会放我走的!”
无相爻道:“聪明,打不打得开,你都要留在这儿,再说,外头神虫教正找你这条虫子呢。我们风信子仗义,这才把你留下,其它地儿可没人敢留你,你可知自己到底是什么虫?”
看无相爻欲说人虫蛊一事儿,子侯忙阻拦道:“老爻——”
无相爻却绷着脸,说道:“猴子,我看事已至此,瞒不住了,如今神虫教已找到鸡头城,与其让这小锁匠猜,不如早早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