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黎天歌走远,凌霜君回过头看我,反握住我的手,轻声说:“真好。”
语气带了些许的感慨。
我忽然想起,以往被穿越者盯上的人,很少有能逃脱的。即使最后救回来了,或是找到机会逃脱,也多半是被折腾的几近崩溃,难以维持神智清醒。
只是先前听过就过去了,我从未想过原因,也很难有实感。知道系统危险,需要远离,也就止步于此。
现在却是有些庆幸,还好,还好当时一时冲动,竟也成功把人带回来了。
而他仍是清醒的,并且与往日没有什么区别。
确实,真好。
他顿了顿,又与我说:“想留着他?”
我看向黎天歌,在购买吃食上,他的精力比背书时多多了,也比让他练剑时积极。我看他四处跑着,在那边认真地和摊贩讨价还价,说着买的东西多,要店家抹个零、打个折。
表现得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我应了声。
大抵还是想做些什么,系统出现的频率愈发高了,我不希望往后若是又有这样的状况,我只能在一旁看着。
有许多人都对我很好,我不能只是接受他人的善意,需要有回应。
凌霜君就放下手里拿着的糖葫芦,颇有些无奈地摸我脑袋,而后察觉了有些不妥当的地方,松开手,从我的储物戒里取出条发带,动作轻柔的帮我束发。
我这才想起来外出是得束发,披散着头发不是很像话,这些日子被迫在床上躺着,都忽略了还有这回事。
虽说有法术可以直接解决问题,不过既然凌霜君已经把发带拿出来了,就随他高兴吧,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他挑起右边的一缕鬓发,问我:“还是留出来?”
这缕头发早先是为了分清我和我姐,在问过我们的意见后,掌门特意让我们留出来的,一左一右,一眼就能认清人。
但后面不知怎么,我姐光记得留出一缕头发不系上去,左右就开始随缘起来了。也就导致常有人分不清我们。
可以说是已经失去了作用。
“留着吧。”我说。
等他弄完,我抓住他的手,往左手上套储物戒。
“之前的没了。”我说,“是新的。”
给我凌霜的那回储物戒还在他手上,之后就没了,大概是被那个狗东西发现凌霜不见之后强行夺走了。
他稍有些愣神,神情随即又柔和下来,低低应了声。
黎天歌中途回过头看了眼,一手举着钱袋,是想问什么的样子,但似乎是觉得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慌忙回过头,接着去买食物。
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确定了可以回来似的,绕了大半个圈回来,接着眼巴巴看我:“师父父,钱有限额吗?”
给他的是正常情况下会给徒弟的零用,先前还没发觉他有系统时备着的。我说:“没,都能用。”
黎天歌很是震撼,而后立刻保证:“我有分寸!绝不会乱用!”
里面也没有多少?大概是几两碎银与一些零散的铜钱。因为常有改朝换代,我能用的银钱并不多。
虽说凌霜君得知我在里面放了多少东西后,神情有些复杂。
因为钱足够,黎天歌很有些见了什么都想买的作态,相同的食物买上几份都十分寻常,甜口的糕点更是挑了一堆,拿不下就塞进储物灵器里,像只冬眠前储藏食物的小动物,仿佛我饿了他几个月。
除了知道砍价以外,很难看出他嘴上说的有分寸。
他买得差不多,乐颠颠地回到我边上把钱袋还给我:“师尊我买完啦,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现在回去吗?”
“想玩可以继续。”我估算时间,说。
黎天歌却是忽然戒备,捂着储物戒退后一步:“师尊你实话实说,我要是说想玩,回头是不是就要逼我练剑,没收我今天买的所有吃的?”
我说:“不会。”
他眨眨眼,欢呼:“太棒了!爱你!”
黎天歌玩,我就与凌霜君慢上一步,在他身旁跟着。茶楼酒肆,街头巷尾,他边走边四处打量,对哪都充满兴趣。
总觉得要是我与凌霜君不在,他能想各种方式翻进去瞧瞧。
直到出了这条街,拐到另一个方向。
“这地方是……花曲……啊?”他在路口看了看,把牌匾上的字念出来,他顿了一下,立刻拽上我往回跑。
我有些茫然,以至于忘了拉上凌霜君。不过以黎天歌的速度,他很容易就能跟上。
“我不干净了!”跑了挺远出去,黎天歌说,“啊啊啊差点就走进去了,作为一个新时代好少年,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我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嘤。”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那条街是做什么的,就并没有什么表示,还是瘫着张脸。
转头看我神色,黎天歌表情僵硬了一瞬,小心翼翼地问我:“师尊,你是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