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执笔细细勾着宣纸上的松柏细节,天气渐凉,昼夜温差逐渐加大,白露后的夜晚气温已经很冷了。紫鸢沏好热茶放在桌边,便退了下去。
等谢非将画完成,才发觉自己的手冰凉冰凉的。拿起茶,茶早已凉透了。
他唤紫鸢换茶,紫鸢将新茶奉上,却垂手站在一边,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退下。谢非缓缓喝了一口茶感受到温暖的水自嗓子留下贴烫入肺腑,自己的身子也暖和了许多,才开口问道:“可是有事?”
紫鸢立即俯身垂着眉眼轻声开口,好似怕她家主怪罪又好像怕惊扰了那白月光似的人,“主子,天气渐凉,袁婕妤那边内务府早已上了加厚的被褥,也裁了新款的衣裳。可却没有给咱们殿,奴婢去要反而被奚落了一通”
“带些银子给内务府,再去试试。”
“是,主子,沈贵人”
“行了,下去吧。”谢非把茶搁在桌子上,看着窗外还苍翠着的树木,他知道那权势正盛的沈贵人待他与别人不同,想起那人看他的眼神,谢非无措的捏了捏手指。可他还是放不下身段去接近沈行,自幼饱读诗书,家教良好,入宫不得宠,却要想着靠声色去勾引一个内侍来借此上位,想想就觉得羞耻。可是,冬日的寒冷,家族的荣誉,自己的未来,又该怎么办呢?
沈行处理完手上的公务,身边等候的小太监便赶紧凑过去禀告自己的任务:“沈贵人,谢才人下午做了画,午后吃了清粥小菜,傍晚继续作画,亥时入睡。他身边的大宫女去内务府领秋季被褥,内务府没给。其他的并无异样。”
沈行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倒是个能忍的,内务府递话了吗?”
“贵人放心吧,奴才做事稳当。”
翌日清晨,谢非起床一揭被子,便觉得冷气往毛孔里钻,看着进来伺候他梳洗的紫鸢眼眶发红,想必被褥又是没要回来。
原本想着在这深宫,起码自己世家不错,可以用家里的钱行方便,没想到这宫人如此踩高捧低,连钱都不稀的要。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完全升起来,屋内暖和点,端来的饭菜却又是清粥小菜。毕竟是从小被娇宠到大的小公子,一连的不舒心,加上温差的变化,下午谢非就觉得鼻子不通气,头也昏昏沉沉的。他让紫鸢去请太医,没想到太医也不愿来他这偏僻冷清的地方。
午时,沈行盯着瑟瑟发抖的监视谢非的太监缓缓闭了闭眼,一定要忍住,放长线钓大鱼,不可心浮气躁沈行豁然起身,绕过一些守卫,悄悄进了谢非的月落偏殿。
谢非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一个冰凉的手在抚摸着自己发烫的脸,梦中忍不住贴上去蹭蹭。沈行看着乖巧的人满是依赖的将软软的脸放入自己的掌心,心里一下子软的一塌糊涂。他捏了捏手里的软肉,凑上去吻着,最后含在嘴里轻轻舔咬。原本怕把人弄醒,打算亲亲脸蛋就放过他,但是手却控制不住的向谢非内衫里伸去,嘴也沿着下巴,脖子,锁骨,胸口,一路的向下游走。谢非动了动脚,沈行赶紧起身紧张的盯着他看,看他没有醒过来又偷偷嘬了几口摸几把,才悄悄跑了。
谢非一晚上睡得昏昏沉沉,第二日紫鸢进来为他梳洗他才醒来,通过紫鸢才知道今天原来是中秋佳节。别人都忙着准备参加佳节宴席,他只能卧床养病,想读书写字,头昏眼花的都抬不起身子来。
天色渐晚,谢非听着远处传来热闹的觥筹交错的声音,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自己捂了捂因为气温下降冰凉的手指,忽然觉得委屈至极,自己为谢家幼子,哪一年的中秋不都是亲人陪伴,吃饱穿暖,左拥右护,怎么现在就落地如此地步了。
窗外忽然传来紫鸢与别人的说话声,谢非正凝神去听,就见自屏风后绕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是沈行。沈行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如蜻蜓点水一碰就离开。
谢非就听着沈行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到他混沌不开的脑子里“都有些发烧了,我叫你的宫女煎了药。”
说着紫鸢便端着药进来了,沈行接过药吹了吹试了温度便将汤勺递到谢非嘴边,谢非懵懵懂懂的喝了一口,刚咽下去嘴边就放了一个甜甜的蜜枣,他忙将蜜枣含金苦涩的嘴中。等蜜枣吃完,沈行又吹好了一勺药,就这样子,一勺药一颗枣的喂,只是谢非觉得沈行喂枣的速度越来越慢,他将枣含如嘴里,沈行却不将枣放开,他拿嘴含着又咬了咬舌头又勾了勾,沈行才将手指从他嘴里伸出来。
沈行磨磨蹭蹭的喂完药,还要趁着床上的人不甚清醒装大尾巴狼,:“娘娘好生歇着吧,臣告退。”行完礼扭头就走,一刻不迟疑。
谢非看着他走的干净利索,心里竟是有点失落,想让他留下来陪陪自己。想了一会,药效发作,便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日,谢非起床便觉得身体轻快了许多,一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盖着加厚的被褥,紫鸢进来帮他洗漱,用的皂角都换成了加着玫瑰精油的上等皂角,更别说早膳入口香甜糜烂的粥这些了。
谢非慢慢喝着粥,嘱咐紫鸢:“去准备画具,一会我要作画。”
谢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