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乌云密布,绵延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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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残花,落地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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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林中,一行人负箧曳屣在大雨中辗转,粗布麻衣都已经打湿了,雨水顺着裤管往下淌,背上的箩筐里,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摞摞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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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快点,前面有画舫,咱们进去就能躲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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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暗灰长褂的掌事人撑着一把破旧的伞,挥着手示意一行人赶紧往前走,一行人加快步伐,顺着红泥小路,几人很快就见到了那艘落在河边的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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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这船披金挂银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我们这些人哪儿能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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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不远处的画舫,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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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天也是挨千刀的,一刻也不停的下,这路上连个避雨的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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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大汉冻的直打哆嗦,浓黑的眉毛蹙起,眯着眼瞅了一眼天,雨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实在是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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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说什么屁话,要不是刘小七腿瘸了,你以为你们有机会上画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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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从容撑着伞,破口大骂这两个没眼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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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二少爷,别生气,这一连下了好几天雨,这雨水都要把人泡烂了,我们就是发发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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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都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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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从容身姿高挑,秀气的脸难得的狰狞,撑着那把漏雨的伞,走到队伍最后,一把拉起刘小七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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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是猪吗,还不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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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丛容一手拎着刘小七,一手撑着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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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七脸色苍白,雨水打到脸上,冷的人发僵,此时勉强的撑着身子,腿上的伤口被雨水淋湿,一条红色血线从大腿顺着脚踝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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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臭小子每次都跟个娘们一样,还能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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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帮着把刘小七扶起来,嘴里还是不饶的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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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从容将手里的伞递给刘狗,淋着雨走进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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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手指微曲,轻扣画舫的红格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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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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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从容声音刚落,画舫门猛地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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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电声在夜幕中轰鸣,一瞬间照亮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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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一般的黑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白衣人,那双冷漠的眼直直的看着正前方,没有吝惜给他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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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从容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但眼前的人真真是天人之姿,就是汴京城第一大美人的摇妃也不及其百分之一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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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神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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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从容颤抖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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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那双冷漠的眼收回了远方的视线,盯着眼前的花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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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从容也不过刚刚及冠,长相秀气英朗,此时大雨浇体,长袍都淋透了,贴身挂在身上,雨水顺着发梢滚落,十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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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从容低头看了眼自己泥泞的布靴,抬眼看着眼前的人却让人生出一种亵渎之感,正心下惶惶,便听到那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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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鬼谷在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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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寒的声音似乎要刺破雨幕一样,直灌鼓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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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要找鬼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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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从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紧张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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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青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眉毛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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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仙镇的南边,谷底有瘴气,之前很多人前去求医,没救到人反而被瘴气毒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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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从容见那人怀里抱着个人,想必是要救人,不由的多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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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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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依然淡漠,却没了刚才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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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青抬眼瞥了眼雨里一行“残兵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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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屋檐可以随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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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面前突然闪现一个蓝色的灵力漩涡,那人便着抱着怀里的人走进蓝色的漩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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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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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从容不可思议的盯着两人凭空消失的地方,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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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们花家世代经营话本生意,到他们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