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在混乱中,你想。
身体交缠,互相汲取,本应是孕育生命的过程。
要形容的话,就像宇宙爆炸,高热、混乱、色彩交错,巨大的风刮起。呼吸相错间,一切都交缠混乱没有秩序,但在碰撞间,新的星星可能诞生。
或者,也像两个泥人互相融化捏合,彼此身体相融,再也分不清你我。
但你和他一个是伪神,一个是自愿的祭品,不是同样的生灵,也无法藉由交合孕育生命。
整个过程,只有你额外获得一些力量,可是你无法把这一切强解为单方面的献祭。
你不明白自己做这件事的意义所在。
但你隐约感觉,过去、现在和未来的自己在一瞬间因他而交错,你现在的世界被翻转,墙被打碎,你的本质被改变—或者说,被他的体温和动作挖掘出来。过去显现,而未来因此改变。你将把一部分的自己交托给对方。
而未来的新风景,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不知何时,你已经不打算回去第四空间。如果在力量耗尽前,你们没有被挖出来,都会死在这里。
对此,你隐约感到恐惧,但又矛盾的有一丝安心。
毕竟,你不再是一个人。
树林中,墓地。
黄椎气定神闲地站在被泥石掩埋的新墓坑上。
“何必浪费力气?”他说。
严莉和长毛背靠背站着喘气,在刚才的打斗中,两人弄得狼狈至极,但还是紧盯黄椎脚下的那块土地。
严莉冷回:“浪不浪费力气,不用你来说!”
接着又低声骂:“妈的,黑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跳,速度还那么快,怕是早就想到会这样吧?”
长毛义愤填膺:“学霸也是!要我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埋!”
接着又生气地拿出黄椎照片:“老兄,我瞧你以前人看着不错,怎地现在一点不通情达理?借过一下是会怎样!”
黑雾散至周围,空气如铁般沉凝,令人肩头沉重,呼吸困难。
黄椎瞳孔一缩:“你们铁了心想惹火我?”
按照这一关的“规则”,一天镇上死一个人,而在出殡过程中,会抽取一名玩家的生命作为祭品。
今天的份已经足够,所以镇长虽然阻止长毛两人,同时也将他们打伤,却没有杀了他们的意思,也没有主动攻击,只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可是长毛不断挑战眼前人的底线。
呼吸有些困难,但长毛依然一脸诚恳的说:“大哥,不是想惹你,无奈我是个好奇心重的宝宝。”
“我本来以为,黄椎已经彻底死掉,现在的你是披着黄椎皮的其他东西,但听你说话,我又觉得不是。”
黄椎的身体里,有两种不同的人格。
一个是从容的镇长,一个是变得阴毒、但依然冲动的青年,会为父亲的力量所陶醉,也会欣喜或愤怒。
镇长的人格,明显受“父亲”力量影响。但青年的人格,就值得思考和试探了。
黄椎平静的说:“某种层面上,以前的我是死了没错。现在的我,在父亲的力量下获得新生。”
长毛:“那为什么你讨厌以前的自己?”
黄椎冷声:“因为他该死。”
长毛不怕死的继续问:“为什么该死?因为他读诗?因为他和别人不同?还是,因为他’喜欢’父亲之外的东西,或人?”
不知被哪句话触到底线,黄椎嘶声吼:“闭嘴!”
“砰”的一声,两人被黑雾压倒在地。长毛勉强直跪,呼吸困难,依然笑:“咳……我一直好奇一件事。”
“学霸说的没错,这个死游戏,虽然烂归烂,却很注重逻辑和规矩……一个人死去并被掩埋,怎么能……咳、呃!……怎么能……若无其事地复活?”
“还是说──昨天在棺材里的,根本不是你,而是……呜!”
话没说完,长毛便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彻底压倒!
黄椎面目扭曲,已经完全没有从容的样子,他嘶声吼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被所有人排斥的恐惧吗!我没有错!错的不是我,她该死!她--”
话未说完,黄椎突然打了个冷战,接着面容渐渐恢复平静,眼神阴骘。
人格转换。
“看来,祭品不用留到明天。”
长毛正要反击些什么,从刚才一直安静的严莉,却突然开口:“我知道了。”
声音如静而黑的死水。
她茫然凝视前方,喃喃说:
“以前……帮里的规则是,如果一个罪人想要活下去,就要替帮会’抓叛徒’。”
“意思是,要在所有人面前,辱骂自己的父亲、妻子或任何最亲近的人,说那人如何背叛帮会…….然后,在大家的鼓噪下,亲手杀死他。”
那人是否真背叛并不重要,重点是,藉由犯下更可怖的罪行,和背叛自己最亲近的人,来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