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你觉得呢?”长毛问。
黑闭了闭眼,难得露出有些脆弱的神色。
长毛往后一靠:“难得看你逃避,但这事儿总是要面对。”
说着又挠挠头:“也别想太多,我有种感觉,学霸会回来。你没见他打我那劲头,我怀疑他想揍我很久了。”
严莉吐槽:“你蛮有自知之明的嘛?!”
三人都很清楚,和刚才的无脸人相比,希希当时只拿着扫帚狂挥,原因还是因为被调侃,根本就是朋友间无关紧要的打闹。
没有感情的人,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黑仍没开口,长毛不屈不挠:“老黑,你也感觉到什么了吧?不然,为什么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半晌,黑终于吐出一句:
“我们对彼此的身体有反应。”
长毛:“……老黑,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个正经人,这话真有点污。”
严莉沉吟:“别胡说。是不是因为第四关‘献祭’的关系,你们之间建立了连结?”
黑点头。“大约,不过很微弱。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凭他左手的手环,和走路的习惯才认出来。”
长毛小声哔哔:“走路的习惯?你是学霸的研究者吗?”
黑没理他:“后来我掌握了那种感觉。当我安静下来,或闭上眼睛时,隐约可以感觉到萤火一般的光晕。我知道那是他。”
“这次,也有相同的感觉。而且,他明显对我有食欲。”
说这话时,他十分平静,没有被怪物觊觎的一丝慌乱和不安,甚至像有点高兴似的。
严莉和长毛都沉默了。
长毛纠结一会,才说:“老黑,你冷静点。学霸那么努力忍着,顶多就早上咬你脖子一口,你可别自己送上去啊。”
两人不知道,黑早在第一次重逢时,就把自己的血给送到对方嘴边。
黑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几秒后才说:
“不会的。我希望他回来。”
长毛与严莉:“……”
--虽然答案正确,但那个可疑的停顿是怎么回事?!
--一直以来最可靠的同伴突然变怪怪的怎么破?!
--呵呵,只能继续微笑着努力下去啰。
两人对看几眼,严莉用力揉了把脸:“我们先暂停这个话题,快饿死了,等会还要出殡呢。”
三人经历过生死关头,都不是挑剔的人,将地上石头般的干面包拍干净吃下。
严莉还留了个心眼,把吃剩的面包收起来。毕竟要在这鬼地方待七天,谁知道有没有下一顿。
接着,三人又搜刮了一番黄椎的房间。
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墙里藏着一本几乎破碎的旧诗集。
严莉随手翻开,念道:
“你的嘴是被我吞食,随晨光而生的面包。”
长毛诚恳举手:“严老师,听不懂,只觉得肚子饿。”
刚才的干面包超难吃。
严莉不理他,边翻边皱眉:“不大明白,但看后文,似乎是本情诗?无论如何,都挺奇特的。”
这里禁止一切和父亲无关的文字,光这一点,就可能是他被出殡的原因。
三人把它仔细收好,接着,出殡的时候到了。
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下午三点,出殡准时开始。
不知那三个人怎么样了?你站在中央广场,等待即将到来的出殡队伍。唢呐吹出粗哑古老的曲调,皮鼓击出不规律的奇异节拍。从中央广场开始,道路铺满了白。
苍白,无颜色。让人不舒服。
白色的纸钱如雪花洒落,白色麻衣的人们,空白的脸。现在的镇民,全部都没有脸,穿着相似的服饰,几乎分不出谁是谁,每个人都像彼此的复制品,让人联想到表情空白的人偶,令人头皮发麻。
在一片白色中,只有铜像,是明亮的铜黄色,眼瞳近金,闪着奇异的光。它们在看着一切,并且为眼前的场景兴奋不已!
恶心至极──你想。你看了几眼铜像,确认脸上的障眼法没有失效,便重新躲到镇民后面,花心力控制镇长的身体,并等待队伍的来临。
等这里的事告一段落,你想躲到何柔说的隐密空间,暂时离开这些窥伺的讨厌视线。
幸好,那三人没让你等太久。你听见镇民的嘈杂声,怪异的旋律,和隐约前行的棺木和人影。
他们来了!你微微一笑,握紧拳头。
另一边,二十分钟前。
“咚、咚、咚!”
随着粗鲁的敲门声,镇长沙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外地人,该出殡了,别误了时辰!”
三人互看一眼,快速收拾好屋内被乱翻的东西,长毛和黑哥抬起沉重棺木,严莉一把拎起照片和灵牌打开门。
镇长站在外头,后面跟着几个人。他们全部都没有脸孔,只有花白的头发和熟悉的声音,证明镇长的身分。他见三人出来,不耐道:“真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