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盛天的老板,旁边是他最近力捧的流量小生,业务能力不行但闯祸很行
女声接连响起,周音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视线朝左偏移,看得有些入神。
陈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一个身姿笔挺的年轻男人落入眼帘,不过只露了小半个侧脸,流畅的线条略显锋锐。
看了片刻,男人转身与人握手现出正脸。陈槿了然于心,驾轻就熟道:合暮市场部的副总经理阮林昭,你认识?
周音摇头,轻微笑了下,说:就是长得挺出众的。
陈槿用胳膊肘杵了杵她,上去认识认识?虽然能认识的可能性比较低。
今天这个活动,是与她们公关公司合作很密切的一个企业办的。月初她和陈槿帮对方解决了一个突发事件,成功扭转舆论,所以才有幸被邀请来这个酒会。
说是来放松,不若说她们是来拓展人脉的。
来这里的多数人,都抱着这个目的。
周音再摇头,找了张椅子坐下,刚刚一通应酬累死了,休息会。
陈槿跟着坐下,关于那流量小生的话题断了,她便接着讲合暮这个公司与阮林昭。
周音半年前才来江城,对本地企业了解少实属正常。陈槿有机会就给她来顿科普,她嘴皮子利索,三言两句便让周音对合暮有了大致了解。
由大入小,讲到阮林昭,陈槿叹一口气,他有点可惜了。
周音拨着水果的叉子一顿,抬头问:什么可惜?
合暮有好几个部门,但只有市场部设了副总经理,是不是很有意思?阮林昭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四五年,做事受总经理压制,也没升职机会。刚忘记跟你说合暮老板了。陈槿卖了个关子,知道是谁吗?
周音顺着问:谁?
阮林昭的二叔。陈槿抛来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听说现在的市场部总经理就是他提拔上来的。
周音往前看去,推杯换盏的场所,有人脸上写着谄媚,有人喜受奉承笑得开怀,也有人对着眼前这一个态度疏离,转身面对另一个又笑得灿烂。
这就是关系。
有求于人的,姿态总容易放低。被求的那一个,若见不到对方有足够价值,就意味着对话的结束。
周音想,阮林昭是哪一个呢?
那人站在人群中,脸上挂着淡笑,既不过分迎合,也不过分疏离。
她低垂了眼眸,不禁想,自己又是哪一个?恍惚了一下再回神时,余光里只剩各色男女宾客。
盘子里的火龙果小方块已经被她戳得七零八落,红色汁水乱淌。周音把盘子往桌上一搁,对陈槿说:我去厕所补个妆。
一路走来,人声越来越稀。周音绕到厕所草草洗了个手便出去,推开一扇偏门,进了后院。
院子里闪着灯火几颗,亮度不比屋内。周音穿着细高跟,一边小心翼翼的下台阶,一边左右张望。
这样分心,很快就来了惩罚她脚下一崴,嘶了一声,故意弯腰蹲了半天才直起身。
往前走了两步,一道声音冷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哎,这个贼。
周音脸上挂了笑,转身时却换成了楚楚可怜的表情,月光甚柔,更添她几分惹人疼的味道。
脚崴了,好疼。
阮林昭冷眼瞧着她,脸上写着四个大字:装,继续装。
周音确实装不下去了,但见他这样表情,又忍不住恶心他,于是甜腻腻的开嗓:老公,真的疼呀。
阮林昭直接转身,丢给她个背影。
周音小跑几步跟上,他人高腿长,步子跨得大,周音跟得颇为费力,便去拉他的手。
阮林昭反手捏住那只纤细手腕,朝她投来警告的目光。
周音心头发堵,却笑得更灿烂,仰脸与他对视,婚都结了,摸下你的手怎么了?
想到自己提过今天要来这里参加活动,他明明也要来,却半个字都没说,心里更堵,轻轻抱怨:你既然也要来,怎么不告诉我?
阮林昭丢开她的手腕,语调不带感情,你好像忘了,我跟你是不需要报备的关系。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周音觉得风大起来了,有点冷。
她放低了声音,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总是提起那件事?你跟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我们不能朝前看吗?
话语中的乞求,连她自己都愣了愣。
眼睛对上阮林昭那双掺着寒意的眸,周音十分清明的意识到,她虽然握着阮林昭的弱点,但在这段关系中,她才是求人的那一个。
她求他的感情。
又一阵风吹来,周音绷直了肩膀,不等男人的回答,快步回到屋内。
陈槿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周音胡乱编了个理由。撑到回家直接扑倒在床,心神俱累,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被文丽秀的电话吵醒时,窗外太阳已经高悬了。
文秀丽问她和阮林昭是不是下周五回去,她好准备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