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上没有起任何风浪。
元祁的话没有错,他既然能在重重阻碍之下顺利回宫背后就绝对不是表面一个骠骑将军这么简单。皇帝只有元祁元允两个儿子,元祁又是先皇后所出,舅舅为朝中颇为威望的大将军,若不是当初王若水在后宫正得宠哄得皇帝迟迟未将太子之位传给元祁,后面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端。
即便现在王若水待在冷宫不复以往荣光,王岩手中的权势也未曾削弱多少。元祁既然能安安稳稳地登基,背后势力也不简单,王岩不敢轻举妄动,谢温吟更是没法出手,只能叫人暗中查探消息耐心等待时机。
元祁登基之后就开始了掌权,先皇临终前手里的势力已不剩多少了,整个后宫全在谢温吟的掌控之下,禁军统领也是谢温吟安排的人。他无法对内下手,也不打算对后宫下手,矛头直指朝堂,大刀阔斧地改革削减着王岩的势力。
王岩权势再大,也要忌惮元祁背后那数十万大军。
先帝从来不是昏庸之辈。猜忌之心一起便如滔滔江水泄洪,一发不可收拾。 先帝既然能借着王岩把谢氏一脉斩尽杀绝,自然也不会信任王岩。
表面的君礼臣忠不过是互相戴着面具在演戏罢了。
对王若水再喜欢,王氏一族再怎么荣光加身,最重要的军力却还牢牢掌握在皇室手里。对谢温吟再怎么痴迷,也没能让老皇帝放手过多的权力。
生之可悲,一生醉心于权力之中,生杀予夺,也落不得善终。
四年前一怒之下将元祁贬到了西北大漠,却也有大将军在旁保护着。临死之际被谢温吟哄骗着写下的诏书也只是扶了年幼的元允上位,要想对付王岩还是得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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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对付王岩处理朝堂事务的元祁也没歇了对谢温吟的心思,下了朝便往后宫跑,日里窝在长乐宫处理政务得了闲便要黏在谢温吟身边,夜里更是缠着人没完没了。仗着后宫中全是谢温吟的人,谢温吟又是决不愿叫旁人知晓他的身份和如今这般不清不楚的关系的,便只好由着他窝在长乐宫。大到用膳小到更衣洗漱都不让旁人插手,谢温吟连宫外的消息都没有机会知晓。
他这般看似温情的动作之下又藏着什么心思,谢温吟也不是不明白。
谁也不是愚笨之人,元祁登基至今,他那些势力恐怕早已摸得清清楚楚了。
谢温吟醒来时难得不见元祁在身边,今天本也不是要议事的日子。
略一沉思,便起身叫了寥若进来,披了件外衣走到铜镜前,“ 元...”
“ 陛下,在何处?”
“ 丞相和几位卿公临时有事要进言,一早就去了宣室殿。”寥若边问答边递过沾湿的锦帕给他。
寥若拿着木梳替他梳头准备给他束发却被他微微止住,不解地望进铜镜里却对上谢温吟冷厉的眼神,心中顿时明白了赶紧改了手下的动作替他梳起发髻来。
最近一段时间,元祁多待在他身旁,也不愿意看他穿着宫装梳着发髻,寥若近日不得近身,消息传不进长乐宫,那么便要出去接了着消息才是。
皇帝正好议事,即便是寥若也明白今天哪怕是冒着风险也要出宫一趟。
“ 若是陛下议事后来了长乐宫我还未回来,便说我想吃宫外梨春园的米糕了,你尽量拖住他。”
“ 公子,奴婢也去!”寥若急道。
谢温吟从镜子里看她一眼,“ 你留在宫里,其他人我不放心,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寥若只好听从吩咐留在了长乐宫,谢温吟一路无阻顺利出了宫,中途换了马车叫一名侍女扮成太后的模样去了梨春园,他则换了身衣袍去了城西小院。
城西。
远离了城中心的热闹喧嚣,被竹林重重包围着的各处小院显得静谧幽深得很。除了些本地的百姓,其余小院大部分是闲置着的,这也是谢温吟和章青当初为何选择这里作为众人碰面的地方。
谢温吟看见眼前小院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门外扣响门环。
“ 温公子!快进来!”小厮看清是他赶紧开门让人进来,左右看了看无人后关上门替人牵好马。
“ 温公子,今日太尉他们正好在商议,您可算是来的巧。”
“ 嗯,我这便过去。”
“ 如今宫里传不出来消息,我们又不得随意进宫,皇帝现在这大刀阔斧地改革,未知不会将矛头对准我们。”
“ 说的是,皇帝年轻又在战场待过,不好对付,他现在一心对付王岩,可难保解决了王岩下一个就不会是我们啊。”
“ 诸位莫急,今日来就是要商讨出个对策来,公子如今出不来只能靠我们自行见机行事了。”章青沉稳的声音传了出来,很好地安抚了刚才的不安情绪。
谢温吟在门外听着缓缓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来,章青,我果然,没有信任错你。
“ 诸位,切忌急切行事,急躁乃大戒。”谢温吟推开门说道。
“ 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