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了秋的时节了。
天色一暗空气就凉了起来,白日里暖洋洋的阳光到了时辰便走半刻不停留。庭院里的梧桐树正被淅淅沥沥的雨淋着,发出些细微闷哑的声音来。
丝丝寒风顺着未曾关合缝的窗户溜进来,被抱着陷在床榻之上的谢温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肩膀。
身上的端庄暗红宫装早已被扯得七零八落,松松地挂在白皙的双臂间,头上沉重的凤冠依旧戴在头上,那重量似乎过于重了,压得谢温吟脑子昏昏沉沉。
早前祭祀时他就险些撑不住了,他这身体实在是虚弱,耗不起那般长时间的祭祀。
可如今被这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几分,压在身上的人那凶狠的动作也就愈发刺激着昏沉的意识。
身着玄黑冕服的皇帝见人瑟缩了身子抱着人往床榻里挪了挪,一边俯下身用嘴咬住了眼前白皙胸膛上嫩红的茱萸抵着牙齿细细碾磨,一边伸手拉下了床边的金钩遮住那侵来的丝丝寒风。
谢温吟还是没忍住从嘴里泄出一丝轻嘤来,手指微曲指甲陷进背上的皮肤留下几个浅浅的印记。
皇帝抬起头来,看着他绯红的双颊稍显迷离的眼神轻轻笑了起来,刻意俯在耳边调笑道: “竟如此敏感吗? ”
“ 我的母后。”
谢温吟自是当没听到,不肯搭理他,可身上反应却是实诚得很。
皇帝看着身下人这般反应又禁不住笑了。
谢温吟虽然瘦削却不羸弱,骨架比正常男子细窄,虽然身子弱,但幼时跟着师父日日习武调理腰间也覆了一层恰到好处的肌肉。
挂在臂间的宫装被褪下散在床边,皇帝伸手轻柔抚过,夹带着老茧的指骨所及之处带起身下人一阵无措茫然的轻颤。
即便心里如何抗拒,身体反应也总是瞒不住
更何况这冷冰冰的心也该给他捂热了。
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已记不太清。
彼时他还年幼,被父皇扔到西北军营跟着大将军上阵杀敌,初到西北时可算是尝尽了苦头,在宫殿度过的前十四年过于安逸,满是风沙战事的大西北他根本待不住。
可他知道他必须待下去。
大将军骁勇善战极善谋略,跟着他确实能长进不少。在那个寒冷无比又被敌军打得狼狈不堪的冬天,大将军带着他去了无名山。
他第一次见到了谢温吟。
浑身裹在一件雪白的狐裘之中,毛茸茸的帽子遮了大半面目,手里还捧着个小火炉。
当真是怕冷。
后来他才知道这无名山上有一位隐世不出的高人,极少管世间事,山下有阵法寻常人也不得进入。大将军也是因数年前经高人出手相救才有机会来拜访。
高人不肯下山,叫了谢温吟去了西北军营。
他开始是不屑的,这人看着就文文弱弱禁不起风雨的样子,如何能上阵杀敌助他们一臂之力。
教训总是来得快。
看着瘦弱的少年端坐在席位之上指着布防图一一分析敌情时气势都足了些,眉眼间坚定又自信,屡屡传来的捷报,轻易叫他首次心甘情愿折服于眼前这个看上去弱小的同龄人。
一面匆匆,两人相处不过两月,谢温吟便要启程回无名山,那时他还浅笑着安慰,说皇子若是想来和谢某下个棋尽管到无名山找我便是,温吟定当烹茶布局以礼相迎。
风雪中,白衣少年裹着狐裘慢慢消失,只留下一串深浅的脚印,很快也被风雪掩盖。
战事不停,人人都不得安宁。
再次见到他却是在中秋家宴上,他惊愕地看着端坐在父皇身边的容貌妍丽的女子,失手打翻了一桌酒水,仪态尽失。
那时他是不敢相信的,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所以冒着被言官参奏的风险跑去了宫殿质问他,却换来一个全然陌生冰冷的眼神和一句无情的驱逐。
可他不甘心,也不愿放弃,事情的真相绝不是他一句认错人那样简单。
他不可能认错人,这个自别后就一直出现在他贫瘠苍白的梦境里的人,他怎么可能认错。
碍于身份,他探听不到任何消息,那段时间宫中还盛传这位新如入宫的灵贵妃如何如何受宠,如何用狐媚手段让他那向来多情的父皇夜夜留宿。
他根本待不住,屡次的动作终于被父皇察觉了,在一次忍不住进了宫逼问他时被来殿里的父皇抓了个正着。暴怒之下的父皇赏了他狠狠的一顿板子又扔去了遥远的西北。
再见却还是他那冰冷冷的眼神。
对于这个人,他放不下,断不得,便只好纠缠不休。
直到现在他衣衫尽褪面色绯红躺在自己身下,好像才有了些真实感,真真切切能够摸得到感觉他的存在。
谢温吟被他衔住双唇狠狠亲吻,不知为何已然温柔的人又染上了最初时的凶狠,唇舌交缠间大有要将人拆吃入腹的架势。
他趴伏在榻上,清瘦单薄的双臂承了大部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