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3.演技拼杀</h1>
撩开眼皮的一瞬,七彩虹色数度摇摇欲坠投进瞳仁,体内蛰伏的情绪在安眠还未彻底醒来。
背脊被人用冰凉的器物冷不丁的敲打,他转过脸努力想看清是谁在惊扰,可除了发黄蜕皮的墙壁,什么也没有。
眼眶仿佛被戴上了不合的镜片,耳道被大团棉花牢牢堵住,大脑里宕机般拉成一条没有起伏的直线。
极度混沌。
他合上眼数秒眼珠左右胡乱的转动,再度睁开时,昏花朦胧的画面才从眼前一点一点被擦拭干净。
金色的阳光积极地渗透窗纱,楼下谈话声熙熙攘攘,脑电波滴滴滴滴开始运转。
有东西在被单下蠢蠢欲动。
手臂焊压着某个物体,绵软的触觉让人生出好奇,他迟缓地向下看,却看到了陆一曼。
怎么了,他的亲妹妹为什么用一种悲愤不已的表情轻颤着,恨不得下一刻就要死去。
她的额角一道新鲜的血痕连至肩颈,皙白的肌肤被人为留下了占有的印记,是那种暴力撕扯后才能刻画出的痕迹。
太阳穴突突直跳,滚筒刷从乳漆铁桶中提起,一点一点的刷白他的脸色。
眩晕像剑刃从头顶直直插入划破藏匿的魂魄,指甲缝隙里红色的血丝彰显着它的归处。
陆冉跟着她一起颤抖了起来。
贴合的肉体在同时段扮演着各自的角色,谁才更像受害者。
他掀开被子望了望:“我们.....”酸腐的气液骤然从胃袋直冲喉咙,胸口内搅拌起波涛汹涌的反胃感,陆冉猛地一把推开她,摇摇晃晃,赤裸裸地冲向洗手间。
男人跪匐在墨绿的瓷砖上,两手撑住马桶边剧烈呕吐,冷汗从毛孔稀稀拉拉的钻出,黑色额发湿濡卷成一缕,狼狈不堪覆在光洁的头皮顶上,液体源源不断从口腔流出,吐到舌根发苦,他犹自不满足。
手指用力扣着喉口,大口倾注慌乱与焦躁。
一曼维持着被他推开的身形没有移动,上半身未着寸缕悬在半空,发丝倾泄软倒在木色地板,她倒望着窗外几只跳跃在电线的麻雀,静止地等待着。
陆冉虚弱地扶着墙从厕所里缓步走出,脸上湿漉漉的滴着水珠,他捡起地上混杂一堆的衣裤遮住身体,本来斟字酌句规划好的疑问,在看到一曼像块破碎的玩偶躺在原处时,被这个画面极重的扇了个巴掌。
他捂着眼睛吃力地吸了一口气,从床头将她的身子扳正,碰到她的皮肤瞬间,怪异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又迅速被高温冲散。
丝被提起盖住她裸露的躯体,他沉默片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起伏不定的尾音带出一曼眼眶里早已蓄满的泪水,她无力地摇了摇头,十指紧紧掐陷掌心,仿佛在极力平复着狂啸而来的情绪:“滚出去。”
陆冉无视了她的要求,他直挺挺坐在原地审读着模糊的细节,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给我的茶里放了东西?”
是疑问也是肯定,特别是话问出口后,肯定的比重在暗中被加大了砝码。
“你给我的茶里放了东西。”他又重复了一遍,不再是前一秒的不确定,语气沉重:“是准备给林子乔伸冤?”
陆冉拧过她的下巴,冷睨着她窜动不止的眼泪,黑色的眼珠盛满了病态的偏执:“为什么要选择用这种方式?为什么非要选择我最讨厌的方式?”
说到最后他的嗓音像绷紧的琴弦,随时处在断裂的上一秒。
“为什么你可以为无关紧要的人来伤害我,哥哥对你不好吗?”
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低,反反复复的质问越来越轻,他抓着发根痛苦的弯下背脊抑制不住的哆嗦,床板随着他的动作吱嘎摇晃。
身体弯曲的弧度完美的演示了一遍受害者的戏码。
一曼冷笑了一声,脸色迅速垮下,她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手掌胡乱的在脸颊擦拭几把,盯着陆冉脆弱不堪的背影,漠然抬腿跨过他冲进浴室。
浴室门刚刚关好,陆冉就恢复了原样,他掏出裤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几十个未接来电,他恍未察觉一一忽略,只给蒋翰林发送信息:“把昨晚的视频发给我,然后删掉。”
浴室内喷头溅出水花打在人体的闷响,他拧起左边的眉毛认真地聆听,像一段圆舞曲那么美好动人。
等到蒋翰林回复后,他点开翻看了几分钟才慢悠悠的晃出卧室,厨房柜台的电热水机安静立在上方,静候着来人执行他的目的。
水龙头流出的冷水混合着洗涤剂制造出密柔的泡沫,细致刮擦着它的内胆,微不可查的某些粉末随着水流冲进下水道里,再也无人得知来历。
相似的默契,真是让人陶醉不已。
哗啦啦地水声隐盖住房内细微的脚步声,黑衣黑裤的陌生人拿着电警棍从身后逼近。
电流从后腰蔓延,黑暗锁住意识,抽搐的男人被闯入者拦腰扛起。
大门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