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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浮生(13)呦呦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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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上涌。

    「左欢,我们还不算老吧?」

    他把头枕在榻背上。

    「怎么?你鸡巴不好使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开始想的越来越多。」

    「想着提前退休?」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呓语着:「如果你再也没有回来,就好了。」

    「为什么?」

    「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不会冒出不切实际的希望。然后我会娶了颜颜,演一出重病的戏码,急流勇退,和她在那条河的河边边弄个大院子,养狗。」

    「那条河……」

    我感到后脑勺微微发麻,某种柔腻的触感在记忆中若隐若现。

    「我赢了整整六十元钱,高高兴兴地开车回来找你们。但你们哪还看的到我,我只好远远地依着车门,点一根烟,看着你和颜颜躺在河边的草甸上。你光着,她也光着,两条雪白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忘情地吻,颜颜被你操得一颤一颤上扬,轻轻地叫。你的嵴背很瘦,每一次用力,清晰的肌肉线条就在阳光下流动。我在十几年后才明白,这才是活着。」

    「你应该下来和我们一起。」

    我感到有些熏醉,可能是酒,也可能不是。

    「那时候的你会拿起石头,直接把我的头骨打瘪。你忘了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你变了,左欢。」

    「是么……」

    「你变得那么假。嗯,别人会觉得这就是你。但我知道,在我面前的是个假壳子。」

    我有些兴奋,一种撕开表皮的冲动在诱惑着我。

    「所有人都戴着假壳子在脸上。」

    但我还是选择了圆滑的话语。

    「是的,所有人。但我原以为,你不会。」

    「我没什么不一样的。」

    「你当然不一样。」

    我有些出神,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我与唐筱谨之间就有过相若的对话。

    只不过,这一次主导对话的人已被对调。

    这一瞬间,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彷佛自己依旧可以跟在韩钊的屁股后面,安心的被他庇佑。

    那是沉重的踏实感,可以让我心无旁骛地重新缩回茧里,又或者张牙舞爪。

    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令人怀念。

    然而它已经遥远到无法回去。

    我和韩钊一直喝到暮沉,然后同塌而眠,酒醒的时已至深夜。

    我睁开眼睛的刹那,他也一同醒来。

    「我该走了。」

    「去找颜颜。」

    韩钊慵懒地说,「她还在等你。」

    「她没有。」

    「她只是以为她没有。否则,现在在她身边睡觉的男人不会叫吴沛江,而是叫韩钊。」

    真实的自我在壳子里波涛汹涌,韩钊的敲打让它险些破碎。

    我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陷入了混沌,那是令我最舒适的状态,如同一只安睡的伊鲁坎奇水母,无有目的,抛却逻辑和理智,随波逐流,只是触碰它的人会死。

    我丢下韩钊,于午夜中驾车离开。

    放任着不去触动思绪,只让本能决定着去处。

    尖锐的汽笛声从身旁掠过,那是一辆救护车。

    它的目的地和我相同。

    我走进中心医院的大厅,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头顶的苍白挂灯。

    没有嘈杂的人流,只有偶尔在寂静中响起的唤叫。

    我连方颜今天是否在医院值班都不清楚,但我还是来了,坐在角落那一排供病人等候的橙色塑料椅子上,出神地看着门外空旷的黑暗。

    没有悉心准备的交流渠道,没有精神分析式的调教规划,甚至没有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失控感像令人成瘾的烟草,让人眉心麻痒。

    斜对面,注射室外,一排排患者挂着吊瓶昏昏欲睡,偶尔走动的护士彷佛是这座苍白丛林唯一的活物。

    我就这么看着她们,直到方颜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

    她正在把白大褂重新穿在身上,鬓角头发被汗水粘在脸上,面颊残留着口罩的勒痕,看起来是刚刚做完一台急诊手术。

    她走的很慢,带着一股冗长的疲惫,一步步迈向黑沉沉的院子。

    我站起来,缓缓跟上去。

    她走了很远,一直走到医院主楼后面供住院患者散心散步的园子。

    方颜倚在园子角落那座白求恩塑像高高的底座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给我一支。」

    我向她走过去。

    园子里的路灯很亮,她可以轻松地看清我的脸。

    「你怎么在这?」

    方颜一愣,「你生病了?」

    她当然无法想象,我会神使鬼差地来到医院,又像游魂似的和她偶遇。

    「嗯。拉肚子,过来打个吊瓶。正好看到你走出去。」

    我信口胡说道。

    「我都没注意到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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