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温度似乎陡然间升上来了,对面少年模样瑰丽而鲜活,微红的脸颊象征着他迸发的热情,黑发、鼻梁的线条,甚至是干净的皮肤上细软的绒毛,都在彰显着他独有的吸引力。
柏雁声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就不认识果果了,眼前的这个充满性吸引力的年轻男孩儿是个调皮的主动上了她床的陌生人,她是应该接受他的,应该顺着他的意思,抚摸他脸颊和脖颈的皮肤,他会像一只猫那样,娇娆高傲地扬起头发出舒服的轻哼,紧接着就贪婪地和她哀求更多,要自己从上到下把他摸个干净,要被触碰性器官,要射出浓白的精液。
性的吸引力有多强,多少人前仆后继,为的就是那短暂的快感,它到来时人的脑海里是空白的,并非文辞点缀,而是在那个瞬间真切地想要更多、更爽,为了它可以不要羞耻心,可以说出平日看看看就会脸红的话,想要用更极端的方式获得更极端的快乐,譬如,和弟弟做爱。
可这真的值得吗?柏雁声想,在她心中柏邵不算家人,莫晓璇不算家人,唯一她看到就会有种归属感的人是柏望果,即便她轻视,即便她霸道。
独占柏望果,享受着他献祭一般的爱。
还是让他永远落地在家人的位置上,掌握着他的依赖和攀附?
他的吻就快靠近了,水红色的唇,以及柔软的舌尖,带着微风一般的甜蜜呼吸。
越来越近,十厘米...五厘米...
一只手捂住柏望果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他泛着委屈的眼睛。
“果果...”柏雁声叫他的名字,吐出一口热气,焦躁地问:“刚才那段话,你想了多久准备对我说?叫你在外边反省,你却想着怎么勾引姐姐,是不是?”
柏望果被捂住了嘴,却伸出舌头舔柏雁声的手心,那感觉真像是被猫舌头碰了一下,触感柔软酥麻,柏雁声猛地把手收了回来,她被柏望果接二连三的招数影响到了,面对他竟然做不到游刃有余。
柏望果睁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撒谎:“没有,那些都是我的心里话。”
柏雁声不说话,她已经考虑离开这里了,再待下去肯定是要出事的。
见她不说话,柏望果追着问:“姐姐,你在想什么?”
柏雁声一边用手机发信息叫人来接她,一边说:“在想我一会儿就走了,要怎么哄你别哭。”
柏望果吃惊地半张着嘴,眉毛眼睛都耷拉下来了,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孩:“你明明说今晚要留下来陪我的,长信总裁说话不算话,你骗人!”
柏雁声已经下了床,转身捏了捏他的鼻尖,笑道:“骗你又怎么了,你还能咬我一口吗?”
发现她动了真格,柏望果真有些急了,在床上跪行两步到床沿上抱着柏雁声的腰不撒手,开始他最擅长的耍赖撒泼:“我不让你走,我就不。”
柏雁声扯不开他,揉了揉他圆润毛绒的发顶,轻声说:“果果,你总要留点时间给姐姐想一想,对不对,刚刚还夸你懂事,现在又恢复原样了?”
柏望果被她几句话说的,灰溜溜放下手,抬头看她说:“那你要想多久?”
柏雁声被他孩子气的话逗笑了:“想到我想明白了为止。”
十分钟后朗叔的车到楼下,柏望果送姐姐下楼,在电梯里执着地挽着她的胳膊,突然说:“一个星期,想一个星期行不行?”
柏雁声不看他,直视前方憋着笑:“不行,我这个星期的行程早就排满了,北美、欧洲都要去,没有时间想这些。”
“十天呢,十天好不好?”
“回来之后就要开会、看报表和谈合作。”
“半个月呢?”
电梯开了,柏雁声一言不发的往前走,柏望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小嘴儿嘟嘟地说个不停,直到在车旁站着的朗叔看到两个人,叫了声柏总和望果。
“朗叔好。”柏望果乖乖地叫人。
柏雁声上了车,柏望果扒着窗户看她,柏雁声以为他又要耍宝说些什么十天半个月的话,结果他眼巴巴看着她,说:“回去就不要工作了,注意休息,工作永远都做不完的,出国也要注意安全,到了和我讲一声,很忙的话,就不要想我的事情了,反正我会一直一直等你的,姐姐。”
柏雁声心软得一塌糊涂,她隔着车窗摸了摸他被风吹得冰凉的小脸,说:“回去吧,不要担心我,好好上学,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去做没必要的兼职,卡里的钱要用,知道吗?”
柏望果笑得眉眼弯弯:“知道了,我会自己均衡好时间的。”
车在黑夜中逐渐远行,柏望果一直看到车转了弯消失不见,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沉默着回到了顶楼,刚才还温情脉脉的卧室,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脱了衣服,钻进姐姐方才躺过的地方,深深地嗅了一口她的呼吸。
被角上似乎沾了些她身上清浅的香气,被柏望果狠狠攥在手心里,靠着她遗留下的这一抹味道,他就可以做一个餍足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