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半月后,顾府众人跪在前厅接到了嘉奖周秋梨的圣旨,原来顾日翟要的两个庄农是给侯府的,这个暖棚种植报上了天厅。
送走公公后,顾日翟语带喜意:“母亲,要不要办个宴庆祝一下?”
老太太冷哼出声:“有什么可庆祝的。”
顾日翟一头雾水:“母亲?”
周秋梨脸色的笑容也僵住了,眼神略带愤气的看向老太太,她仗着年长就对敢圣意不恭?
老太太冷眼与周秋梨的视线交接:“我竟不知,是你弄出了蔬菜。”
周秋梨一下子白了脸,眼里哪里还有愤慨?慌张的看向顾章,想寻求他的庇护
可顾章却始终低着头
周秋梨咬咬唇,跪下了。
看到周秋梨瘦弱的身子跪在地上,顾章终究还是不忍:“祖母,夫妻一体,我庄子上种出来的,就等于是秋梨的。”
“夫妻一体?好一个夫妻一体。”
老太太站起身欲走,顾日翟和老嬷嬷们一起上前扶着她。
顾章着急的跟着老太太走了两步,回头看看仍然跪着的周秋梨,低声恳求:“祖母,秋梨她受了风寒,这几日一直在喝药…能不能先让她起来…”
老太太脚步微停,實在是討厭聽到顧章口口聲聲的維護,一時就開始口不擇言起來:“我可没让她跪,你夫妻二人何必惺惺作态?追名逐利是每个人的本能,何必。。。”
“祖母……”
老太太摆摆头:“行了行了,你就抱着她过日子吧,我早就不指望你给顾家留后了。”
**
顾老太太回院看到小孙儿们天真的笑脸,气全消了
老太太从小读着女贞女节妇德妇容长大,脑子里根深蒂固的相夫教子,传宗接代,要不然也不会年轻时看丈夫专宠丫鬟庶子一声不吭,直到亲女惨死才性情大变。
顾章是唯一的血脉,他却为了周秋梨不肯纳妾生子。老太太早就不喜这个孙媳了。
如今还去抢妾室的功劳…真是让人瞧不上
顾章也…
重重的叹息一声,吩咐赵嬷嬷:“去取一套头面,送到雪儿院里,开解开解她,莫让她闹。”
顾日翟一路已知母亲为何发火:“母亲干嘛发这么大火,这事也不是周氏的错,是我……”
老太太叹息一声,刚才不过是因为看顾章口口声声维护周秋梨,才说了气话,视线又放在小孙子身上,跟顾日翟道:“三个孩子一个也没办满月和周岁礼。”
提到这个顾日翟也替儿子委屈:“汪氏不在,这些礼没法办…”
他几乎一天给汪氏写一封信,通通石沉大海。
顾日翟也忍不住怨恨汪氏,哪有什么妇人年近五十还闹和离的!汪氏简直不可理喻!半辈子的夫妻了!这么多年自己对她多好?为什么她就不能为他想想?要不是顾章不肯生子,他怎么可能置外室?
这都怪顾章,要是顾府最后落在那什么耀哥儿手里。
他能活活被气死。
顾老太太最明白儿子的难处。唯一的儿子与她最贴心,她哪里能看到儿子过的不开心?而且汪氏出身书香门第,若乖孙能由她抚养成人…:“若要她主动回来,怕是不可能,这样,我亲自去接她回来。”
**
周秋梨只跪了一会,起身都站不稳,顾章一把扶住她,想抱她回房,周秋梨连忙推拒:“我可以走。”
这样被抱回房,又要惹老太太生气了
顾章一路上出奇的沉默,周秋梨看他的脸色心中害怕,:“都是大爷的奴仆伺弄出来的,那不就是大爷的吗?怎么就归一个妾的了!”
夫妻本就是一体,顾章的自然就是她的,妻凭夫贵,夫也可以凭妻贵呀!
顾章没接这句话,让周嬷嬷端药上来:“先把药喝了。”
此刻的周秋梨十分听话,也不敢闹不喝药,让顾章哄了,几乎是一口闷。
见她苦的皱起脸,顾章递给她甜枣子,神色认真的道:“我要跟周云雪圆房。”
周秋梨心中又酸又涩,这一天终于来了,她早就做好准备了的,可还是难过。
她抓紧顾章的手:“那大爷答应我,孩子生下来,抱到我院子里养。”
她居然没闹?顾章只觉得松了口气,点头答应:“好。”
就是为了孩子以后的前程,这孩子也该养在嫡母膝下,他们两不谋而合了。
其实周秋梨早就筹备好这一天的来临了,要借着顾章对自己的内疚,谋最大的利益,担忧的接着说:“万一周云雪跟我抢孩子怎么办?”
她本就是病容,再加上这一脸的愁苦,让人一看就心疼,顾章搂着她安慰:“她敢?不过一个妾室。”
“就怕她耍心眼…”
顾章也开始思考起来,还是觉得妻子杞人忧天,一个妾也敢跟主母抢孩子?他随随便便就能发卖了她。
周秋梨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