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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趁机钻进被窝,邱衡眼睫颤了颤,不情愿地哼唧一声,裹紧被子又翻身睡了过去。
下人打了水送进内室,朝陆鸷行礼,低声询问是否要伺候他沐浴更衣。陆鸷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嘴唇,下人立马会意,带上门退了出去。
门开开关关,伴着扰人清梦的吱呀声。
陆鸷轻手轻脚地洗漱,凉水亲吻着肌肤,驱走了他残余的睡意。他将脸埋在水中,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马不停蹄地回到京城,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又一门心思扑在了元光皇帝身上,陆鸷惦念了一路的安稳觉也被现况搅得心烦意乱。
父皇的毒素深入肺腑,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想必大皇子早就萌生出篡位的想法。
后宫中众妃嫔的寝殿都使用了同样的熏香,毒素的埋伏期时间长,长年累积下来酿成如今难以挽回的局面。
每日都是如此,陆鸷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只要睁开眼,乌七八糟的事儿就会一股脑地全涌上来。
脸上的水珠顺着下巴滴落,陆鸷敷衍地抹了一把脸,站在衣架前温吞地更衣。
天气转凉,要不要再添件衣物?
一道浅又急促的哀嚎打断了他的思虑,陆鸷慌忙回头,看见邱衡抱着小腿在床上打滚,呻吟一声高过一声,嗓音沙哑又痛苦。
“抽、抽筋了哈…啊疼!陆、陆鸷呜…”
陆鸷拧着的眉心舒展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快步走到床前,把邱衡的小腿抱在怀里,掌心一遍又一遍的揉搓,轻声哄着将人安抚下来。
“衡衡,把脚尖向后勾…对,乖。”
邱衡依言绷紧了足尖,却仍不愿意睁开眼睛。抽搐痉挛的小腿在男人不厌其烦地按摩下得到了缓解,情绪也缓缓转晴。
“舍得睁眼了?”
语气间满是宠溺,邱衡皱了皱鼻子,狠狠地出了一口气,小声地说腿疼。陆鸷吻了吻邱衡的唇,将他裸露在外的小腿放进被窝里。
“再睡一会儿吧。”
邱衡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陆鸷强忍着捉弄人的心思,替人掖好被角,阴郁的心境被美人的又哭又闹一扫而空。
显然这场“闹剧”耽误了些时间,陆鸷站在铜镜前束发正衣冠,举手投足间带着匆忙。
背后突然压上一具温暖的身体,白藕般洁净的手臂堪堪搂着男人的腰,陆鸷低低一笑,配合地把手覆在邱衡的手上。
一大早就这么黏人。
“不睡了?”
抵着后背的头颅摇晃,蹭着他刚刚捋平的朝服。邱衡闭着眼,汲取着男人的气味,声音闷闷的。
“我想把渊儿接到身边,大哥顾不上他,他心思敏感,一个人又会很孤单。”
陆鸷的拇指摩挲着邱衡的手背,听着他询问的语气,静默了几秒,从善如流地回答。
“我会让管家安排好邱渊的卧房,早去早回,让系风陪着你。”
房间里的浓情蜜意几乎都要溢出到院子里了,邱衡又讨了个吻,替陆鸷整理好衣冠,才不情不愿地放行。
晨间的你侬我侬消磨了太多时光,陆鸷草草地用了早膳,仅是吃粥的功夫就被西平王的暗卫硬着头皮催上好几次。
“昨夜小嫂嫂太猛了?千呼万唤才把哥哥您请出来,弟弟我等得花都要谢了。”
陆鸷刚上马车,还没落座,就被西平王嬉笑着挤兑了一番。他没好气睨了西平王一眼,收起自己春光灿烂的脸,换上一本正经的面孔。
“解药的事怎么样了,有进展了吗?”
西平王跷着二郎腿,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心,漫不经心地开口,“哪能那么快,熏香掺入了多种香料,仅是香料的提取就要费上好些时日。”
“我已经在调查大哥及其亲信的出境记录、接触的人物,想必会查出猫腻来。昨夜又活捉了一个心腹,希望能从他嘴里撬出点有用的东西。”
西平王伸了个懒腰,精神气十足,将自己的计划也全盘和出,“我也安排了大哥的母妃和正室一天早中晚三次前去探望,毕竟挑断了手筋,总归要有人喂饭不是?”
陆鸷抱臂,摇头轻笑,尽禧手中握着的把柄绝对不止这一星半点,他的弟弟永远都留着一手,有备无患。
…
捕景守夜,清晨换班后,和起了一大早正在活动筋骨的系风打了个照面。
“哥!”
系风的气色比昨晚好上许多,兴冲冲地朝捕景跑来,说自己现在一点也不怕冷了。
捕景半信半疑,将系风撒谎时下意识的举动尽收眼底。他揉了揉系风的头,到底也没有拆穿。
“那就好,但是药还是要吃的。”
系风眨了眨眼,显然没料到捕景还惦记着吃药的事儿,顿时像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着答应,拖着长腔赶人回屋睡觉。
前脚刚把捕景撵回卧房补觉,这厢邱衡又大摇大摆地来找他了。系风正端着药叫苦不堪,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