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叶潮把手术刀抵在他脖颈上,听了他那句我爱你,愣在原地近两分钟,才慢慢地收回手,将手术刀往一旁的床头柜重重一丢。
你以为说这个我就会消气?叶潮往后退了两步,在单人小沙发上坐下,仰起头,露出一截好看的脖颈,咱俩的事没完。
沈约的目光随着他往后推进两步,想要做起来去拉一拉他的手,只可惜胸口剧痛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地去瞧他。
叶潮抹了把脸,红着眼睛终于肯看他。
两个人在只剩医疗机器滴滴声的病房里对视,一个说不了话,一个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很久之后,叶潮突出性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沈约听到他败下阵来的叹息。
你他妈快弄死我了。
这几天沈定好像格外地忙,只有在傍晚五六点的时候才会来医院看他弟弟,每次大约待上一个小时,就又被工作叫走了。
叶潮心想:他以前有这么忙吗?
沈定和叶潮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一个是沈氏总裁,一个是人医心血管科的主任,两个人都很忙,但当时的沈定并不像现在这样苍白。
不过现在沈定苍不苍白,并不是叶潮的烦心事,他最近在烦恼的是病房的单人床真是有多硬就有多硬。
这他妈的是人能他妈的睡的?
叶潮声称可怜沈约没亲哥照顾,勉为其难地留下来住在了他的单人病房里,但这家属床位的硬度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非常不爽地睡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醒来的时候,酸痛的肩膀被起床气一渲染,直接就炸了。
这是人能睡的床?!叶潮烦躁地翻下床,把自己盖在被子上头已经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白大褂薅下来,用力抖了抖,带着满腔的怒火披上,气得看都没看沈约一眼,出去查房去了。
妈的,烦死了,连床也跟他过不去。
病人战战兢兢地看着来查房的主治医生,那眼神跟狗日的饿了三天的狼一样,手里的笔都让他握得咔咔响,吓得那位病患以为自己病情恶化,命不久矣,掀开被子差点跪下。
叶、叶医生,我这病
把被子盖上。叶潮看了他一眼,躺好,别动。
然后扬长而去。
病人吞了口唾沫,所以他到底是有救还是没救啊?
就因为这个床的事,叶潮气了一天,吓走了不少前来看诊的病人,最终在下午六点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直接去办了退病房的手续,招呼人把沈约弄到了自己的诊室小卧室,亲自把点滴架摆好,又把一些仪器推进来,有条不紊地排好。
沈约养了三天,每天清醒的时间已经比较长了,也不再需要辅助呼吸了,叶潮忙进忙出的时候,他就靠在床头,微微勾着唇盯着人家看。
叶潮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后,终于舍得分他一眼,看什么?
事实上,算上在ICU的那几天,沈约已经六七天没有开口说话了,一张口声音喑哑得厉害,过来。
那两个字叶潮花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完全消化,却是站在原地没动,嗓子好了?
沈约目光熠熠地望着他,过来,叶潮。
叶潮想了想,转身在一边坐下了,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忽然想起二手烟对病人不好,又心痒痒地把烟盒塞回去了,你好好躺着吧,别作妖。
那我过去。他还真就抬手要掀起被子。
叶潮忍无可忍地走过去,在他手边坐下,没好气地把被子给他扯上,你他妈有病没病,你
病怏一周的沈约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揪过他的衣角,撑起上半身,把薄凉的双唇送了过去。
叶潮往边上侧了侧脸,干什么?
沈约不依不挠地压过来,叶潮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一直退让,最后让逼得抵上床头,唇角落下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你别乱动行不行?你还嫌身上的疤不够多啊?你脑子里能不能不要成天想着这些事,我
我梦到你了。
什么?
我睡着的那三天,我梦到你了。
叶潮一动不动。
我梦到你守在床前,拉着我的手,气急败坏地说沈约笑了笑,病痛让他不得不停下喘口气,如果我活下来,就跟我一起。
叶潮的心没理由地跟着猛跳起来。
他看到沈约背着天花板上简约节能灯的光,冷白色的光影打在眼前,倒影进他黝黑深邃的瞳孔。
他听到他说:
说话算数。
咕咕鸡:快了快了快了,番外就让他们生娃(吹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