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股强电流,直接电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武藤这才抬起了头,眼神很深邃,像是要洞察了他的内心一般,微笑地看着他。过了许久,他很郑重地问王良明:“你,愿意吗?”
“啊?愿意什么?”王良明不解,回问道。
“就是,嗯,就是······”武藤吱唔了半天,到了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不过王良明已经大约摸猜出了他心中所想的一切,连忙答应:“嗯嗯嗯,当然愿意啦。我们···很欢迎你的!”
男人凝视着面前的男孩,那神态,好似要把心窝掏出来一般。他叹息了一声后,说:“谢谢你了,良明。”
“啊,没什么,没什么。”王良明连连摆手,想要挣脱开他。毕竟,以这么个姿势待一会儿也就罢了。若要是太久,不免让自己过于尴尬,更害怕被周围的行人们瞅见。他赶忙说:“咱们,回去吧?舒莱曼先生还等着呢。”
“好啊。”
见武藤终于肯松开了禁锢着自己的手,让王良明不由得也放下了悬着的心。不过,就一刹那的功夫,他完全没闹清楚左手提着的袋子,怎么着就立刻换到了武藤的右手上。
“饿死我了。”日本兵抱怨道,根本不想着洗手,径直拿了绿豆糕,就毫不客气地往嘴里塞。
······
唉。
王良明叹了口气,无奈地跟在武藤后面。他想,鬼子果真就是鬼子,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一点儿好感,转瞬间似乎又要被打磨得一干二净了。
回到诊所的时候,舒莱曼早就诊治完了上午那个受了伤的病人,饿着肚子在等他俩赶紧回来,给他弄点吃的东西。瞅着被武藤吃到没剩下几块的绿豆糕和驴打滚,王良明不免很头疼,心想,德国医生这回恐怕是真要责骂自己了。
“就剩了,这点儿点心?”舒莱曼哭笑不得地指着面前的袋子,问:“你们两个饱了,就这么对待我这个老头子?”
王良明没来得及跟他解释,飞行员就把话头抢了过去,一边还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好似在示威一般:“我都没跟他去。因为半路上他碰见了老相好,把我这个大哥赶走了。然后,他们就只点了这些甜点。”
······
王良明满头黑线,只好给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舒莱曼仔细解释了下中午的种种。
“哦,原来是李慧茹那个‘女汉子’啊,”舒莱曼笑了笑。但是,德国医生神情又很快严肃了几分。他锁紧了眉头,问:“怎么会这样?这边也要开始闹饥荒了?”
“哎,谁知道呢。我倒希望是那个店小二耍滑头。”王良明叹息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继续整理需要弄好的档案。飞行员也坐到了那里,帮他继续做忙事。
但听了他们方才的话,男人心里面坚定了一个想法。
没错,必须要那样做。武藤暗暗寻思着,点着头,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搞得王良明很莫名其妙,担忧是不是他又想要整蛊自己。
下午回去的时候,武藤便拉着本想直接回家的王良明,径直去了后面的山谷。尽管王良明极度不情愿,但很不幸,为了防止日本兵又让自己深更半夜跑夜路,他只得答应了。
借着日光,武藤先是想着去查看那架飞机有没有被昨夜的大雨淋坏。刚一走进那个在夜里会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谷,武藤便抢先小跑了几步,直接跳进了飞机的驾驶舱,发动了螺旋桨。
身体恢复得还真够好的啊。王良明鄙夷地看着他窜上窜下,毫不费力,嘴里颇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了几句。
“嗡嗡嗡”的螺旋桨与引擎声共鸣在一处,很快就在高耸的山壁间回荡开来,夹杂着阵阵强风。王良明发现,这和昨天晚上,那个快要让自己吓破胆、腿发软的声响真是一模一样。这不免使他心里愈加懊恼和惭愧,便回过身,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去理会身后的飞机和令他头疼的飞行员。
但就在这时,“咔吱咔吱”几声极为粗粝的齿轮与机械杆的摩擦声腾起在王良明耳畔,膈应得他不免头皮有点发炸。他转过头,看见飞行员面色沮丧地靠在椅背上,拿手捶了两下架势面板,嘴里貌似还嘟囔着什么。
片刻过后,男人就利落地从上面跳了下来,重新回到王良明身边,挨着他坐下。
“怎么了?被雨冲坏了?”发现男人难得地展现出来点失落的模样,王良明心里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点点幸灾乐祸。
“没有没有。”武藤倒是不失时机地迅速给他泼了盆冷水,解释道:“只不过是油箱里面的油漏光了。”说着,他便起身,也顺带着拽起王良明的胳膊,准备去小溪那边看看。
“漏光了就漏光了呗,”王良明撇了撇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被武藤拉着,还是在自愿跟他向前走。他说:“难不成,你还打算再用那架飞机吗?”
武藤稍稍放慢了一点脚步,望着离自己并不远的王良明走在前面,心头涌上了诸多念想。但是他觉得,自己对种种想法,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把握,便也没立刻回答王良明的话,只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