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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终似有所动,沉吟半晌,叹了声:“我知你是好意,然而。。。此事,实非旁人所能问,你且回去罢,替我劝慰璧月,教她莫妄为。。。”
贵善跺脚:“你还知劝旁人莫妄为?原说你妹妹那般任性,我现下才是知晓了缘故,果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言罢,转头便去了。熟料一阵,却又拿了衣物与吃食回来。
一面与那人披上厚衣,一面递上吃食:“不回便罢了,且拿此垫垫饥肠罢。”
那人目光扫过她手中之物,未尝去接,却是讪讪一笑:“有酒么。。。”
贵善一怔,旋即扭头甩袖便走。
日夜轮转,倏忽已是两日过去。
那人依旧伫立门外,而旁人,也谨遵上谕,视而不见!自然,朱贵善是例外。只那人依旧固执,两日来粒米未入,只勉强饮过几口水,还是贵善强与之灌下的。
傍晚,出得苑门,眼见得那人摇摇欲坠之状,贵善不知应怒还是应叹,身为医者,自见不得人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然而于情,却又难加苛责:毕竟,他是怀有苦衷。心存不忍,却相助无门:孰教一介草民,人微言轻,莫说求情,便是偶不经意提起一二,也致令圣心不悦!想来究竟这人是曾犯下何过,令天意那般震怒?而既憎之,却又为何一再纵之?着实令人难解。
心绪烦乱,贵善似觉经了这些时日,自己也要教折磨成失心疯了。夜夜转侧,食不知味。。。然而自己当初入京,不是仅为图财么?为何当下,竟平白操起他人的闲心?也是怪事。
无心入眠,呆坐半夜,不住乱忖些甚么。窗外,依稀传来淅沥声,推开窗,便有几滴冰凉之物落在脸上---下雨了!片刻迟疑后,撑起伞小跑出去。才至庭中,却险些与对面而来一人撞上---是璧月。二人当下,自是想到一处去了。
璧月尚沉吟,贵善已先开口:“三更半夜,郡主还是莫去了,便由贵善代劳罢。”
实则璧月她也出不去,外间的侍卫,皆是宫中派来“保护”她南宫郡主的。
璧月沉吟片刻,望向她:“我如何信你?你两日前便应我要将大哥劝回,然至当下,莫说谋面,我却连他是否安好都不得而知!”
贵善无言。
璧月却更进相逼:“我由蜀中带来的金银首饰,已所剩无几。既已无了可笼络你之物,你也无须再敷衍我,你若是怕牵扯其中受累,大可离开,这困境,我自设法去解。”
贵善抬眸:“解?如何解?郡主还欲故技重施么?然如今,孰人还会再受你要挟?朱贵善贪财不错,然从不至出尔反尔!且言之,为图你这点钱财,我三番五次险些搭进性命去,你倒说说,是值当还是不值当?”
这回,却是轮到璧月哑然。
贵善叹过一气后,轻道了句:“安心待候消息罢!”便转身向大门去了。
雨势渐大,苑前守卫纷纷披上了油衣,却任近前孤立之人,受着雨打风吹之苦,无人过问。
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面脖颈下淌,滑进衣领,湿透肩背,冷风袭来,那人终是难忍寒颤。
檐下的宫灯为风挑动着不断来回摇摆,令人目眩,脚下亦感虚浮,忽而一个趔趄,便向后倒去。。。
好在只是片刻,便醒转过来,虽坐在地上,雨却似停了,头顶已无湿冷之物落下---抬头,才知是多了一把伞!贵善蹲在身侧,忧心忡忡望着他。。。
天亮了,苑门已开启,贵善又看了一眼那固执依旧之人,狠狠叹息一声,将伞塞入他手中,大步入内去了。
一早,官家心情便不甚佳,静坐窗下望着连天烟雨,久久不出一言。皇后来见,也教挡回了。
贵善入内,照例把脉进针,一应事毕,并未如寻常那般退下待召,反之,却跪倒在地,深深一拜:“求陛下赐见南宫霁!”
越凌见之略一诧异,便冷声道:“朱贵善,你是觉朕果真不会降罪你么?”
贵善此刻倒是不同寻常的镇定:“贵善有罪,自当受罚!然而南宫霁,已在苑外不眠不休、不饮不食整整三日,他既心意这般坚定,不惧一死为求陛见,陛下,为何不可赐见他一回?”
越凌转身不欲再多言。
教两黄门驾着往外拖去,贵善却还拼力挣扎回首:“陛下,你若再不见他,他便真要站死在这门外了。。。我实是不懂,你但见他一回又能如何?。。。”
驱走那喧哗者,越凌复又觉头眩痛起,正欲入内小憩一阵,却闻黄门匆匆入内禀道:“方才外间来禀,说南宫世子忽然。。。倒在了苑前!然而有上谕在先,当下无人敢问,还请陛下示下。”
越凌一惊,继而便大怒:“朕教尔等不必理会他,却非任他病时也自生自灭!”
黄门怔呆片刻,迟疑道:“那。。。小的,即刻去传太医?”
越凌点了点头。黄门才要去,却又教他唤住:“罢了,教朱贵善去罢。”
贵善只去了片刻,便回来了,禀道:“他不令我治,我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