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天子无戏言!那你现下便放我离去!”
越凌啼笑皆非。
倒是皇后上前道:“官家说不责罚你,是令你功过相抵,你若医好官家之疾,自然可免于惩处,不仅如此,你有何求,吾还将求官家一一满足。”
不想这一言罢,贵善面上却露惶恐,相较之前的强作凄苦,这忧惧似乎才来得更为真实,竟伏地道:“这功,吾实是立不了啊!陛下之疾实为疑难,我当下,也只是施些伎俩暂为缓解,至于治愈,我实是。。。无法。”
皇后急道:“怎会,你的针法明明。。。”
越凌倒显平淡:“罢了,无法便无法罢,何必强人所难?”又转向贵善:“你自可离开,然在此之前,须答朕一疑!”转身踱开两步,问道:“你无端怎会入京?”
贵善沉吟:“这。。。”,犹疑半日,吞吐道:“我是来探舅父的。不巧那日在街上救了个急症之人,教中官留意到了,遂才。。。”
越凌却摇头:“你想清楚再言。今日所道若有丝毫不实,我定治你欺君之罪!”
贵善面露苦色,低头斟酌好一阵,终于抬头满面不情愿道:“你这般聪明,难道不是应当早想到么?我所居处那般闭塞,除了去过之人,孰还能知晓?。。。”
果是那人!
越凌背身暗自一叹:你当初口口声声言我负你,要与我恩断义绝,如今,却又缘何在此徘徊不去?如此,岂非与我徒添忧扰?当知事到如今,我心意已如灰,实无力再与你多为纠缠。。。若你还执迷不悟,留京不去,终将是凶多吉少啊!
他当下的身子,但稍用心思,便即刻觉乏顿。满心无奈,越凌只得揉了揉额角,道:“送她回去罢,莫要再为难她。”
皇后诺下告退。
劫后逢生,贵善却一改常态,看去没有丝毫庆幸,反之,却显心事重重,一步三回头。。。
天色已暗,悠然居内,一人正在庭中来回踱步:朱贵善去了一整日,倒现在也还无音讯,着实急煞人。想来她本不愿入宫,加之秉性又粗糙,可千万莫惹出甚祸事来。。。正焦灼,耳边便传来一阵迅疾的拍门声,声响之重,似乎是要将门捶倒!南宫霁心内却顿一释然,忙命开门。
门外,赫然立着的,果是朱贵善!人未进门,声已入耳,吵嚷着南宫霁害苦了她,要教将先前允诺的好处加倍与她,否则绝不罢休!
南宫霁倒是见怪不怪,三两步上前将她拉入内来,闭上门,问道:“事如何了?”
贵善狠剜他一眼:“罪犯欺君,你说如何?”
南宫霁眄了一眼她,嗤道:“我看你甚好,非但无恙,且还旁有收获!”一面指了指她头上:“这玉钗可是价值不菲,皇后赐下的?”
贵善一怔,面色倏忽转红,慌乱摸上发梢,然抚着那钗半日,却到底没舍得拔下,反是一甩手:“说起此,还不皆怨你,当初用十匹绸缎将我诓骗入京,却孰知是教我去为这杀头的险事!这不事情败露,不得不换回女装,皇后不过与了我件东西绾发而已。”
南宫霁一笑,拉起她一手:“玉钗是用来绾发,那这玉镯又有何用?”且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且说你这妆容。。。胭脂浓淡相宜,眉眼也和顺多了,难不成治你之罪,还要令你打扮得好些上路?”
贵善哑然。须臾,一跺脚:“总之,你欠我那十匹绸缎,莫忘了与我!”言罢,转身便要回房。
南宫霁一把将之拉住:“说说正事罢,圣躬如何?”
贵善急起:“我早说过我术业不精,你偏将我拉来,此等疑难之症,我怎治得了?劝你一句,还是莫想争甚么功劳了,早些收拾收拾,与我一道出京避祸去罢。”
南宫霁面色一凝,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惹得贵善连声呼痛,他却似全然不闻,冷声道:“你若治不得,凭何还得此些赏赐?再说,便是你术业不精,不是还有你师傅么?”
见他瞬时似换了一人,贵善心内着实一惊,加之手上也确痛得厉害,只得服软:“罢了,你先放开。。。我师傅说过,医者,纵然术业不精,却也当常怀仁心!今上之疾,我虽治不了,然我师傅或许能治。只是他素恶那追名逐利之举,我原不敢将他牵扯入内,只是若见死不救,又与他当初的教导相悖,因而,只得冒着惹祸上身之险,道出此情。皇后今日已请放榜招贤,更派出八百里快骑,往江南寻找我师傅周贺延!”
此事,说巧又不巧,一月多前,周贺延尚来过洛阳,顺道探望弟子贵善,之后,曾言要往江南一行。只话是如此,江南之大,此人又素来行踪不定,因而事终究如何,却还须看天意了。
好在贵善当下是留在了京中暂为照看,每日里进针药,以尽量缓和病情,令圣躬可撑到周贺延入京。
第138章 入苑
午后,风和日丽。
步出春锦阁,贵善竟鲜见叹息了一声,低头瞧了瞧手中之物,面露颓色:事未办成,那人允诺的金镯也不知还能兑现否?说来也是蹊跷,近在咫尺,偏要鸿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