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蓁知道自己有病。
那大概是在第一次恋爱的时候。
初恋是在高中,男孩子是班里数得上的尖子生。
他平时话并不多,衣服上总带有清新的洗衣粉味道,笑起来很是阳光。
在一起以后,每天早上他在车站遇到喻蓁时,都会递给她一杯奶茶。
冬天是温热的,夏天是微凉的。
这样一个温柔细腻的男孩子,作为初恋的对象实在是太令人动容。
喻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有问题。
男孩子越是温柔如水,小心呵护,她越是觉得不得劲。
说不上来多不舒服,只是心里的邪火,一阵一阵的往外冒。
直到在某一天她没忍住,满腔怒火撒到男孩子身上以后,不负责任的扔下“分手”两个字,转身就走。
男孩子拉住她的手,泪凝于睫,温吞又缠绵的乞求她时,她竟然从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而又诡异的。
快感。
她有病。
喻蓁这样想着,一路成长过来谈的恋爱,却没有能逃脱出这种模式。
她偏爱乖巧的男生,但对方真的百依百顺她又觉得寡淡无味。
只有在分手时,对方抛弃颜面的乞求她时,那种如毒瘾般深入骨髓的欢愉才会浮现点滴。
这个女人是魔鬼。
这是喻蓁前任联盟的共识。
她这辈子大概与甜甜的恋爱无缘。
喻蓁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到,将面前的龙舌兰一饮而尽,随意扔了几张钞票在吧台上,拿着大衣披上,走出酒吧。
从包里掏出细长的薄荷味女士烟夹在指间,并不急着点燃。她在手机上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
“明晚十点半我家。”简明扼要的吩咐,不等对方回答,喻蓁已经挂了。
喜欢他什么呢?
喻蓁点燃香烟,深深吸进一口,缓缓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喜欢他平静的乖巧下,暗藏的隐约危险。
如同捕猎一样,越是野性的动物,越使人蠢蠢欲动。
这一夜难得的睡不太好,第二日醒来,喻蓁有些烦躁。
眼底看得出有些浮肿的乌青,整个人气色颓然。
洗过澡又敷过面膜,气色这才稍微恢复。喻蓁叹口气,还是薄薄上了一层粉,又挑了蓝色调的正红口红抹上。
冲着镜子里一笑,端然的风情万种。
她皮肤虽然算不上白皙,但却是黄种人中不多见的冷色调肤色,化妆时甚至不用过多着色眉眼,只需要一支合适的口红,整个人就从芸芸众生之中跳脱出来,举手投足之间,万般妖娆。
刚到公司,还没有进到办公室,小助理就拿着文件追了上来,苦着一张脸。
“一大早你就要给我找不痛快?”喻蓁脱下大衣顺手递给小助理,她一直是穿着白衬衫与包臀的西装裙,一双长腿踩着9厘米的细高跟走得又快又稳,小助理几乎要小跑才跟得上她。
“蓁蓁姐,宏明永辉那边油盐不进,我没办法了。”小助理一张小脸嫩生生的,如今皱成一团,鼻尖红彤彤的,不知道是来的路上被冷风吹的还是快要哭了。
“袁莉娅。”喻蓁已经走到办公室外,她突然停下,好看的眉毛往中心挤,眉心都挤出了皱纹。
袁莉娅突然被连名带姓的喊道,有点发怵,脸上的表情就更愁云惨淡:“我……我这几天都在给宏明永辉打电话,但是他们都不接……”
喻蓁伸手推开她办公室的门,回头说道:“如果我下一次在我办公室门口再看到任何垃圾,你就下岗了。”说完一松手,把袁莉娅关在门外。
袁莉娅低头,看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躺着两张大白兔奶糖糖纸,皱着一张可怜巴巴的脸去找扫帚。
喻蓁通过内线电话喊来了陈胜安,没好气的把陈胜安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陈胜安听着听着才觉出不对,合着这把火是袁莉娅烧起来的,他委屈巴巴的替自己辩解道:“老大,袁莉娅可是你自己招进来的。”
喻蓁一愣,更是怒火中烧,随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来。
陈胜安见怪不怪,轻松一躲,烟灰缸稳稳落到铺着的厚厚地毯上,半分没坏。
“人招进来,还得我亲自调教?那要不要我开个培训班教你们怎么上班做事啊?”喻蓁一把火自胸口烧起来,又想拿东西砸,回头看到书架上的照片,拿起就往地上摔。
相框没有烟灰缸那样的好运,落到地上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