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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傅玉呈醒来,窗帘缝隙中透过一丝清晨的深蓝光亮。他拿起放在床头的手表看了一眼,7:35分,比平时晚了五分钟。
他出了客房,瞧见客厅的灯亮着,将长发束起的女人正在厨房里切菜。他看了一会,见她没发觉,小陀螺似的在厨房里转来转去,便进了浴室洗漱。
浴室里洗濯台上他的牙刷牙膏甚至剃须刀都摆在显眼的地方,仿佛他每日都在这里洗漱似的。
待他洗漱完,蒋童已经把煮好的粥摆到桌上了。
见他醒了,便冲他笑了笑,问道,“您昨晚休息的还好吗?”傅玉呈点头,又见她走了过来,“我给您找换的衣服吧。”
他有几套西装放在这边,之前总是叫小赵送,后来就索性放在这边。
蒋童不会打领带,拿着他的领带等着他穿好外套再递给他。
两人就这样对立站着,都不开口。
傅玉呈接过领带,一边打着一边垂眼看她。她还穿着睡裙,淡蓝色的无袖睡裙,细细的肩带搭在肩上。她的皮肤白,他一向有分寸,不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他的目光向下,顿了顿。他跟她少玩花样,要么正要么反,往日他都不太贪欲。只是昨晚不知是怎么了,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竟是越弄越舒爽不忍停。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蒋童专注地看着他打领带,他的手指细长白皙,指甲剪的整整齐齐,捏着领带绕来转去,看着十分舒服。忽而听得他一声低叹,不由抬头看他,见他蹙着眉,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双唇抿着,略湿的发尾垂着,竟是一脸懊恼的神色。
蒋童本就为他出众的样貌所迷,又少见他这样的神色,不由觉得好奇,就多看了一会。这人与她一起时,总是像在开会似的,多是一脸正经,叫她看了总是紧张。偶尔的他色,就是在床上,舒爽到失了分寸,满脸的愉色。
想到此,蒋童不由得想起昨晚自己问他好了吗的事,一时间竟控制不住的脸热。
她低着头脸热,忍不住借口出去,“我去给您熨大衣。”
他唔了一声,没注意她的神色。
待他穿好衣服,站到客厅时,蒋童正拿着挂烫机整理他昨晚搭在沙发上的大衣。见他出来,便先放下手中的活,去厨房给他端小菜。
她炒了一碟角瓜鸡蛋,又从冰箱里保鲜盒里夹出一小碟腌萝卜,傅玉呈有时会留下吃顿早饭,她便弄了腌萝卜放在冰箱里。
她拿了小勺子,把他面前的粥搅了搅。傅玉呈坐在餐桌前,接过勺子,见她又要不知去忙什么,看了看另一碗粥,“吃完再弄吧。”
蒋童嗯了声,收好挂烫机,安坐到他对面,低着头喝粥。
又是相对无言。
蒋童想着,等会他走了,要把他昨天换下的衣服送去干洗,冰箱里的蔬菜水果也该补充了。还有床头柜里的东西也是。她早上起床时查看过,还剩一枚。
“今天不用上课么。”傅玉呈忽然开口。
蒋童愣了愣,摇头,似是有些犹豫道,“今天放假。”
傅玉呈一噎,唔了声,摇头道,“真是老了。”
“哪有。”蒋童放下勺子,与他对视道,“傅先生工作忙,少有休息的时候……不要说自己老。”竟是越说越小声了。
傅玉呈看着她,不禁笑了起来。
蒋童见他笑,更加不好意思了,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口不遮拦。到他临出门前,都不敢再抬眼看他。
送他出门后,蒋童收拾餐桌,又拖了一遍地板,把卧室里的床单被罩都换下来丢进洗衣机。做完后去收拾他昨晚换下的衣服,叠好放进纸袋里,等会要拿去干洗。
她回到卧室换衣服,穿好衣服后放下了头发,略微打理了一下便要出门。出门前她拿起手机查看,支付宝有条转账信息,她点开看。
是安秘书,转了两万给她。
蒋童在拎着袋子在门口站了一会。
收好手机之后她回头去衣帽架上拽下一条围巾,绕着脖子围了几圈,遮住大半张脸后,推开门下楼。
她住的这个房子也是安秘书租的,傅玉呈告诉安秘书,房子最好离她学校不要太近,免得影响她的生活,也不要离得太远,不然她上学不方便。
安秘书做事非常好,这个小区里她根本就遇不到同学,上学坐地铁也只要过两站。
她只见过安秘书一次,就是她跟了傅玉呈之后,傅玉呈叫安秘书给她租房子从学校里搬出来。安秘书过来帮她搬家。安秘书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穿衣打扮是那种成熟稳重的形象,看着就很厉害。遇到同学问她这是谁啊,她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安秘书笑了笑说她是她表姐。
蒋童心存感激,离开学校后安秘书却再没跟她说一句话。
除了将租房的钥匙交给她后的那一句,「祝你好运。」。她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微笑,很职业,也很疏离。这是安秘书与她面对面时常露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