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快起来，”方泽宇说，“我们得快点儿去吃饭了。”

    形同陌路，或是穷途末路。

    话一开口便很难收回，从今以后他和周嘉言只有两条路。

    周嘉言只需要学习，只需要从他这里获取所谓男朋友的宠爱，他不该为这么遥远的未来担忧。

    “知道啦，”周嘉言又一次搂紧方泽宇，“每次成绩一发下来我就马上给你看。”

    所有的压力应该由自己扛下，因为自己薄弱的意志力，因为自己容易心软改口，因为自己一点儿也不聪明。

    高三了，要怎么去平衡学业和爱情以及适应友情转为爱情的冲击变化呢？

    “那等

    但方泽宇叫他宝贝儿。

    方泽宇不会和向自己表白的人当朋友，他会疏远自己，会远远离开。

    “你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恋爱而退步吗？”

    他可以不上清华美院，但周嘉言一定要去上清华。

    知识学完了吗？色彩素描速写学好了吗？对未来的联考甚至是清华美院的校考有自信吗？

    他选择义无反顾，放弃的可能会是自己的前途。

    他宁愿让周嘉言做一个美梦，让他安稳地度过高三，让他没有遗憾地去努力。

    “万一退步了怎么办？”

    “那亲额头嘛。”

    他答应了周嘉言，是不能反悔的。

    连自己说出口的话都能轻易打破，就这样的定力要怎么去学好知识，去考虑和周嘉言的恋情，去思考未来该怎么办呢？

    他会随时随地担忧焦虑，会恐慌烦躁，甚至会无法继续学习。

    社会的不公，家长的阻碍，学业的压力，未来的迷茫。

    方泽宇没有要离开他。

    方泽宇揽着他的腰把周嘉言往洗手间里拉：“还没好吗？”

    如果恋爱能使周嘉言向上，那就恋爱吧。

    因为他在自己这里永远只是一个小孩子。

    哪有简简单单说一句谈恋爱就结束了的呢？

    因为他没有了爱情，也失去了友情。

    但他说不出口。

    为什么就非得和周嘉言在现在恋爱呢？

    方泽宇只好半拖半抱把周嘉言拉下了床，周嘉言还穿着昨天的睡裙，但裙子已经被掀到腰上，下身赤裸。

    周嘉言已经高三了，不能再受一点情绪波动的影响。要是告诉他昨天自己和他恋爱只是在开玩笑，自己只是一时糊涂，他会怎么办？

    方泽宇不敢去想周嘉言会有多失落多痛苦，他害怕周嘉言会一蹶不振，害怕周嘉言不再为考上清华而努力，害怕周嘉言会崩溃，会不想上课。

    凭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谈恋爱呢？

    对周嘉言是真的喜欢，还是因为氛围太好而想谈个恋爱试试？

    “我不会打到手废吧？”

    不在一起很难，在一起更难。

    他知道自己只要今天不去提昨天说的恋爱只是玩笑，这些高考后再说，就一定会在未来受影响。

    他还有很多选择，但周嘉言应该要为全国最好的大学努力。

    “行吧，”方泽宇答应了他，“那就打屁股，你每次都要把成绩单给我看啊。”

    直到听到方泽宇开口周嘉言才敢大口呼吸，他刚才就觉得方泽宇的表情不对，不好的念头充斥了他的脑海。

    “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还没刷牙呢。”

    既然知道自己没那么聪明，根本做不到爱情事业双丰收，为什么不在昨天周嘉言撒娇的时候再严肃一些，告诉他高考后再说呢？

    “哥哥拉我起来。”

    “我当然要考清华呀，我要和哥哥一起上学。”

    自己说过的话要自己负责。

    “方泽宇是不是后悔了？”

    “哥哥，”周嘉言挂在方泽宇身上撒娇，“我屁股好麻。”

    周嘉言搂紧方泽宇，嘟着嘴说：“哥哥先亲我一口。”

    “没有，”周嘉言撅着嘴，“很痛。”

    方泽宇在周嘉言额头上亲了一口，周嘉言便马上放松下来。

    他可以觉得恋爱很简单，只是两个人互相喜欢后在一起，但自己不行。

    “宝贝儿，”方泽宇搂住周嘉言的腰，“你会考清华的对吗？”

    “那……哥哥打我屁股，”周嘉言思考了一会儿，“一分十下，跟上次的成绩比，然后攒一个月的，好不好？”

    最后的窗户纸被捅破后一切便显得直白，他昨天无数遍向方泽宇表白，撒着娇告诉他“我好喜欢哥哥”。

    周嘉言开始恐慌，他不敢想象要是方泽宇说昨天自己只是在开玩笑他会怎么办。万一方泽宇说了那句话，周嘉言觉得自己今天无法回家，因为他会一直浑浑噩噩，会在未来的时间里每日崩溃痛哭，会根本无法专心学习。

    “才不会呢！”周嘉言甜蜜起来，“我会很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