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宇在外面等待周嘉言的时候还是不巧地被数学老师看到了,接着方泽宇便被迫和数学老师聊了起来。他们从这次的数学考试分数一直谈到方泽宇过去的数学成绩,从这次试卷的出题难度一直谈到高考数学。老师说了很多表扬方泽宇的话,还让他不要因为以前的事就丧失信心,其实他很聪明,是完全可以学好数学的。
方泽宇一一应下,甚至开始有些舍不得老师。老师知道他要去集训大半年不能回来,鼓励他说他可以后问他有没有目标的美院。方泽宇突然紧张起来:“清华美院。”
“清美啊,”老师说,“这个挺好的啊,你加油考吧,我相信你可以。”
“但是……”方泽宇其实还是因为清华这个头衔而觉得紧张,“这是清华啊。”
“是啊,你要是考上了就是清华的大学生了啊。”
“这个很难吧,”方泽宇笑了笑,“清华是全国顶级的大学呢。”
“数学从9分提高到138分难不难?”
方泽宇顿了一下。
“不是很难。”
“那你超过一本线难不难?”
“也不是很难。”
“画画难不难?”
“还好吧。”
“对嘛,数学这个很多人都觉得难的学科你都觉得不是很难了,那考个清美有什么难的呢?”
“我这次是运气吧,”方泽宇说,“最后一道选择题我看过类似的题。”
“你是不是和周嘉言交流过了啊?”老师笑了,“我在他们班上课的时候就讲过这种题,但其实他们班还是有人没写出来。重点不在它难不难,而是在你有没有认真对待。你要是认真学了,认真琢磨透了,考试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那没写出来或是没考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问题在你没写出这道选择题是因为你没复习好还是那节课没来不知道这道题,就算是你没写出来,还有其他分可以弥补的嘛,这次的大题不是很难吧?可以写出来的嘛。你要是这大半年的时间认真去集训了,参与了,那你校考的时候也有底气啊,你也觉得自己无愧于心了,对吧?”
“对啊,”方泽宇笑了,“老师,你真的好像人生导师啊。”
“我最怕学生不自信,”老师也笑了,“因为担心自己考不上而不去努力是最不可取的,你这一年都认真一些,努力一些,我真的相信你可以的。”
“好,”方泽宇觉得有些感动,“我会的,谢谢老师。”
“不用谢,”老师摆了摆手,“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又过了一会儿后周嘉言也从办公室里出来了,方泽宇一见他就问:“怎么样了?老师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周嘉言说,“老师挺好的。”
“就是说你一顿就过去了是吧?”
“没说我,”周嘉言清了清嗓子,“老师安慰我了。”
方泽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再说一遍?”
“老师安慰我了,”周嘉言小声地说,“他说谈恋爱无所谓,但不要因为分手影响自己的心情。人生是自己的,不要因为一个人改变自己的路。要是他还喜欢我的话会联系我的,还说我实在放不下的话可以挽回,但不要过激。”
方泽宇又是无语又是想笑:“你在演讲后讲了一堆那样的话,老师还安慰你?”
“是啊,”周嘉言的声音更小了,“他还问我为什么不考清华,央美附近没有好大学,就算有,离央美也不近,还不如考个清华,坐个公交和地铁一下就到了,而且清华说出去有面子一点儿,我喜欢的人听了也会开心的。”
“不是,”方泽宇越想越无语,“你演讲的主题就是激励大家专注学业,但演讲完你又说自己考个二本三本都无所谓,现在老师不仅没怪你,还跟你说考清华有面子?”
“是呀……”
“那你考不考清华啊?”
“你考清华美院的话我就考。”
“那老师的话不是白说了吗?”
“但我只听哥哥的呀。”
“哥哥让你考清华。”
“那我考清华。”
方泽宇笑了,捏了一下周嘉言的脸颊。
“走吧,哥哥带未来的清华大学生吃个晚饭吧。”
晚上吃完饭后方泽宇和周嘉言回了家,妈妈也没对他们的和好表现出太多惊讶的情绪。在得知方泽宇考了633分的时候妈妈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才开了口:“真的吗!”
“真的,”方泽宇拿出成绩单和卷子递给妈妈,“全市排149呢。”
妈妈看完方泽宇的试卷还是特别激动,直接拉过方泽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儿子怎么这么棒啊!”
“哎呀!”方泽宇害羞起来,“你别这样。”
“我得给你发个大红包,”妈妈又开始看起了方泽宇的排名,笑着说,“你拿去买点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