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周嘉言还是点了头,“然后他就走了是吧?他去哪儿了啊?”
“啊?旅游?”
“这个我也不知道诶,”妈妈说,“他说要有个人隐私,不想被人找到。”
“这你还是忍忍吧,”同学又是想笑又是觉得周嘉言很神奇,“毕竟他还是个老师。”
“当然有啊,”妈妈笑了起来,“不然他不就失联了吗?”
“那他……是去厕所里哭吗……”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诶,这是他的隐私吧。”
“他去旅游散心了,”妈妈说,“给你装饭吧。”
“真他妈是傻逼,”周嘉言冷笑着说,“什么狗屁老师啊?”
“对啊,”同学说,“他经过位置的时候就在吸鼻子,而且眼圈好像也红了,不过有人给他递纸巾他没接。”
“他有病啊!”周嘉言完全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他凭什么叫方泽宇上讲台给班级道歉啊!”
“什么时候啊?”
“嗯……我们偶尔下课会呆在一起。”
“那你们重点班有没有那种跟不上进度然后就特别焦虑的同学啊?”
“怪不得他一回来就收拾行李说要走了。”
“就说他和你把话说开了就回来了,但也没告诉我说了什么。”
“嘘嘘嘘!”同学立刻示意着周嘉言小声点儿,“万一有老师在就不好了。”
“我们也觉得啊,方泽宇哪有对不起我们啊,估计是排名低了他没奖金拿了吧。”
“是啊,”妈妈把菜端到餐桌上,“他这次期中考不是考得挺差的吗?然后就去散心了。”
“那……那怎么办啊……”
“方泽宇那天状态怎么样啊?”周嘉言还是很担心,“他是不是很难过啊?”
“是啊。”
“他说你得向全班道歉知不知道,方泽宇就说知道,对不起,然后他就叫方泽宇上讲台抬头对着全班说对不起,”同学又叹了口气,“接着还让方泽宇站到最后面去听不要挡住别人。”
“一下课他就出门了啊,不过大家看他去厕所了就放心了,万一他想不开上天台就麻烦了。”
“干妈,”周嘉言进门换了鞋,又紧张起来,“方泽宇呢?”
“上周六吗?”
他打算要在今天和方泽宇道歉,然后和好。
“是啊,”同学压低声音,“他好像哭了。”
周嘉言震惊到了失语的程度,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哭了?”
“刚刚啊,”周嘉言突然觉得特别想方泽宇,“他说什么了啊?”
“他有没有跟你说学习上的事儿啊?比如说他觉得跟不上进度压力很大,或者他现在很累很想休息什么的。”
“那你在学校和方泽宇接触得多吗?”
周嘉言有些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
“那他不会让方泽宇坐下吗!他是傻逼吗!”
“嗯……我们班有吧,但没到跟不上进度,就是有点儿焦虑那种,一直逼着自己学习。”
“好吧,”周嘉言呆呆地点了头,“那……我先回去了?”
“我给他请病假了,”妈妈笑了,“反正现在是先请了两星期的。”
“那他不用上学吗?”
“是啊,看起来心情还特别差,我还想着他这时候不是得在你家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跟不上进度……他周六的时候和我说了。”
同学没想到周嘉言这么会说脏话,觉得有点儿震惊:“你也说脏话的吗?”
但他没见到方泽宇,只见到了方泽宇的妈妈。
“拜拜,”同学说,“你要是能联系到他就注意一下他的状态吧,我们都还挺担心他的。”
“好,”周嘉言说,“我会注意的。”
周嘉言一放学就直接打车去了方泽宇家,坐电梯上去前还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见到方泽宇该怎么办的场景。
周嘉言觉得这件事有点儿超出他的认知,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回答方泽宇妈妈的提问。
“就刚才啊,我刚挂完电话你就按门铃了。”
“我每天都说,”周嘉言的语调还是很冷,“我还想当着那个傻逼的面说。”
“对啊,”妈妈有些疑惑,“他要旅游散心啊,不想被人找挺正常的吧?”
“学业压力啊?我觉得还好吧,我个人觉得没有太大压力。”
“他一回家就收拾东西走了吗?”
“怎么是你啊?”妈妈看到他还特别惊喜,“快进来吧。”
“不会吧!”周嘉言瞪大眼睛,“他不想被人找到吗!”
“不是……”周嘉言不敢告诉她方泽宇在学校被老师指着鼻子骂可能会抑郁的事情,“那他有和你们联系吗?”
周嘉言接过筷子说了声谢谢,但还是特别震惊。
“那他……怎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