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宇一离开房间周嘉言就立刻锁了门,崩溃地跪倒在地哭了起来。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哭得有点儿太过了,仿佛要背过气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后他也没打算站起来,就靠着墙看着空气中的浮尘发呆。
“我不想喜欢他了,”周嘉言想着,“他不配。”
周嘉言以为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但他一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泪珠还是掉在了地上,甚至感受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方泽宇才不配我的喜欢,”周嘉言自虐般地想着,“他是个傻逼。”
“胸大的也看不上你,”周嘉言把头埋在膝盖上,又一次大哭起来,“谁他妈要喜欢你啊!”
等周嘉言再一次缓过来后他强撑着站起来,然后慢慢走向了书桌。
那颗爱心随便地被丢在这个书桌上。
周嘉言刚刚因为愤怒和生气没意识到方泽宇到底在干什么,冷静后脑子里不断回绕着方泽宇扯下项链扔在桌上的场景,一遍遍循环播放,一遍遍把周嘉言的心撕成碎片。
周嘉言抖着手取下自己的项链,把那颗爱心和钥匙轻轻地放在抽屉最深处。
“好失败的暗恋啊,”周嘉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出声的,“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那我就不告诉他了,”周嘉言慢慢瘪起嘴,“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方泽宇没再来找过周嘉言,周嘉言也没去找过方泽宇。
他们没有再联络,像是绝交了一般。
周嘉言上课时经常出神,写作业时也会突然想着方泽宇在干什么,每一个可能和方泽宇呆在一起的课间都变成了他最不喜欢的时候。周嘉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学习好像确实变成了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语文拿了高分又怎么样?又不能一起做阅读理解。
数学题都会写又怎么样?又不能教喜欢的人写题。
英语单词会背又怎么样?又不能考他这个怎么拼。
理综几乎全对又怎么样?又不能被人夸张地赞扬。
周嘉言觉得老师教课也变得无聊,作业变得无聊,同学变得无聊,什么都很无聊。
他有点儿想去找方泽宇。
他也确实去了方泽宇的班上,悄悄地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但他一直没看到方泽宇的身影。
他几乎每节课下课都会去,但他就是一直没看到方泽宇。
周嘉言觉得有点儿奇怪,还是拦住了一个同学问着:“请问你知道方泽宇在哪里吗?”
“他请病假了,”同学认出了周嘉言,“你是方泽宇朋友是吧?”
“呃……”周嘉言还是点了头,“是啊。”
“那他状态怎么样啊?”同学有些担心,“他从上周五回家后就再也没来了,他现在应该还好吧?”
“他不是生病了吗?”周嘉言有些疑惑,“状态应该不会好吧?”
“你也不知道啊,”同学叹了口气,“好吧。”
“怎么了啊?”周嘉言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是发生什么了吗?”
“就是……呃……你知道他这次数学考得不太好吗?”
“知道啊,”周嘉言顿了一下,“他告诉我分数了。”
“就是……”同学清了清嗓子,“我们班那个数学老师当着全班的面把他叫起来骂他了。”
“什么!”周嘉言瞪大眼睛,“叫起来骂他?”
“对啊,数学老师本来脾气就很差,我们班之前一堆人没及格的时候他也骂了我们很久。这次可能是方泽宇考得有点儿太差了,他就直接让方泽宇站起来指着他骂了。”
周嘉言又是愤怒又是心疼:“他骂方泽宇什么了啊?”
“挺难听的,”同学叹了口气,“就说他从教以来第一次见到考这么低分的男生,要方泽宇分享一下怎么考出来的。整个办公室都知道这个班有一个男生数学考了9分,就算是选择题都选一样的都比他现在考得高。还说按他现在这个比例高考考45分就行了。”
同学突然也愤怒起来:“他还问方泽宇是不是作弊才来了这个高中诶!他是不是老师啊!哪有老师这样说学生的啊?”
周嘉言瞪大了眼睛。
“他问方泽宇中考有没有作弊吗?”
“对啊,还是当着全班的面问的。”
“我操!”周嘉言气得恨不得立刻投诉这个老师,“可不可以换老师啊!”
“我们班也有这个念头,”同学说,“有写联名信,也有让家长跟老师反应了。”
“主要是这个老师真的太不尊重人了吧?”同学还是觉得方泽宇太惨了,“那天他还说方泽宇一个人就拉低了1.5的班级平均分,把什么班年级排名弄低了。谁在乎那个排名啊?就只有老师在乎这些好不好?”
“他当着全班的面说吗?”
“是啊,还一直吼他,”同学叹了口气,“他还让方泽宇给全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