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这是一场针锋相对
亚伦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够。”
斩钉截铁,就等阿德利安点头。
副官险些跳起来——被亚历克斯一只手猛地摁了下去。等副官的膝盖重重落地,后者才有些惊叹地发现自己似乎估错了力道。他反复摸了摸,确认手里的脑袋被自己摁出了五个小小的凹陷。
副官咳嗽一声,把涌到喉头的鲜血又咽了下去。
“你知道你拿什么在赌吗!?”话说出口,副官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隐隐颤抖。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用语气调动面前亚雌的情绪:“那可是——”
阿德利安垂眸看他,一切思绪都敛入平静之下。亚雌的躯壳身形娇小而纤瘦,他眉眼间的神情却如海岸边的巍峨岩柱,岿然不动。
副官便知道话术在他面前都是徒劳无功的浪花,再怎么前仆后继地涌上沙滩,也不能逼退海岸线半步。
他转而看向亚历克斯,咬牙道:“那可是你的雄主!”
亚历克斯脸色淡然地把手指头对准他头骨比划:“还用你说?”
副官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口血终究吐了出来:“疯子!”
阿德利安站在他面前没动,血迹直接溅到了他衣服和手上。
亚历克斯一惊,连忙把俘虏往后拖,又凑过来想给安安擦干净。阿德利安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沉默了一会儿。与他保持连接的亚历克斯忽然感到一阵酸涩,不禁摁了摁胸口。
等他再抬头,阿德利安已经卷起衣摆,一根根擦干净了手指,轻松得好像擦去不慎沾上的番茄酱。
亚历克斯:“安安……”
阿德利安惊醒似地顿了一下,对他笑笑:“怎么了?”
看到亚历克斯担忧的神色,阿德利安语气更和缓了:“没事。”他轻轻地说,“没关系的。”
“让这位先生睡一会吧。”他淡淡吩咐,“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副官的身体软下去,被亚历克斯掰断座椅,用钢条捆在了角落。
阿德利安依然神态自若。亚历克斯瞥见亚伦也回头,悄悄看了阿德利安一眼,目光关切。
亚历克斯福至心灵,猛地察觉了不对。
他的雄主,刚刚亲自下令击毁了三艘载满士兵的战舰。
阿德利安表现得太寻常了,仿佛下令突袭和开炮本来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直到刚刚,他突然意识到,这才是最不该的地方。
他的雄主比任何一个新兵都出色。他镇定,冷静,还能做出条例明晰的计划,他指挥他们作战如同指挥他们下厨。这份才能简直得天独厚。
亚伦习惯了,亚历克斯也习惯了,这就是他们的日常和本职,乃至于他们忘记了——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杀人如麻的。
而阿德利安本不该如此。
他是个没上过战场,没杀过生的孩子,经手的肉类食材都是精心处理过的半成品。他厌恶强迫和霸权。他的天赋对他而言太残酷了,他的才华本不该有崭露头角的机会。
可他却站在这里,做他最讨厌的事。
亚历克斯呼吸一滞,痛惜涌上来,心灵被自责淹没。
“亚历,”阿德利安轻声唤他,“先不要想那些。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亚历克斯的表情让他明白,他事后得哄很久才能把这个固执的军雌从牛角尖里拽出来了。
阿德利安笑了一下。
“我们要活着回去——这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他说,“我有一个计划……”
计划说到一半,他的雌侍们就满脸不赞同。
“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阿德利安说,“我们只有两个战力……和唯一的筹码。”
说服亚伦和亚历克斯比阿德利安想象中轻松一些。这对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双生子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在争执上。尽管对这个计划有太多意见,最终他们仍尊重了阿德利安的选择。
“我很抱歉。我……”
“您永远不需要对我们说这句话。这对我们而言确实……是很难接受的事。”亚伦轻轻抚摸着阿德利安的脸颊,“但我……我很高兴。”
阿德利安愣了一下。
他的雌侍低下头,用额头抵着他的,微垂下眼睑,“我想吻您。可现在不太方便……这个吻,就暂时留下吧。我想让您知道……”
亚伦看着他的眼睛,透过亚雌的皮囊看到了自家雄主挚诚的灵魂。他几乎虔诚地说:
“一起回家——这也是我的愿望。”
亚历克斯又双叒叕慢了一步,只能看着亲哥向阿德利安索吻,有点委屈巴巴。
阿德利安抬头就看到了银毛的大型犬被抛弃似的蔫哒模样,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亚历克斯这才高兴起来。
“交给我吧。”他挺起胸膛,“我不会让安安失望的。”
亚伦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有东西过来了。”
作战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