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7.闹剧</h1>
过了会,李涵雪正给她介绍自己带来的人里这谁谁哪好,那谁谁更骚呢,就听见右后方有人吵嚷起来。
林越琅随意听了两耳朵,大概是一个妇人要她带来的男孩子上去弹唱一首,男孩不乐意,拿着东西要走,这就起了争执。后来妇人失了耐心,话越说越大声,内容也渐渐难听起来。
“给你脸了是不是?还真把自个儿当宝贝了?我告诉你,你就一婊子,跟我这装什么清高?!”
程嘉让是真没想到会碰上这种情况。傍晚他母亲让司机来接他,说是一起跟个朋友吃个饭,他练完吉他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赶过来,迷迷糊糊到了这种地方也就算了,母亲还迟迟不来,而眼前这个可算得上是长辈的陌生妇人居然还对他动手动脚,言语间竟然有那种意思。一切都荒唐得令人无法接受,至于妇人口口声声说的这一切都是他母亲的安排,他更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然而这下闹出的动静实在不小,酒吧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往这边望来。程嘉让面色难看,有些窘迫地低头抱着怀里的吉他,只一个劲固执地重复:“你住口,等我母亲过来,我要亲口听她解释。”
“还要我说多少遍?你妈把你卖给我了。卖,听得懂吗?”
不远处的林越琅皱了皱眉,这大嗓门她就是想装聋也装不了,是以她偏头看了过去,随即微微眯起了眼——是白天在学校碰到的那小子,还是那身定制的白色衬衫和西裤,还有那标志性的卷发。
啧,没想到也是个出来卖的。
李涵雪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随口八卦道:“瞧上了?”等仔细打量一番后也不由点点头,“长得确实不错,身材比例也好,看起来是你喜欢的款。”
林越琅就笑了:“我喜欢哪一款你又知道了?”
李涵雪冲她挤挤眼,一副我很懂的样子:“不就是清纯的么。你养着的那只小白兔,可是让底下所有男人都羡慕嫉妒得很啊。”
林越琅知道她说的是谁,没在意地摆摆手:“又是哪听来的无聊闲话。”
李涵雪眨了眨眼,见她没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好转头跟经理打听起场上闹剧的八卦。
说起来这男孩的来头不简单,居然还是L&L旗下一家会所经理的儿子。说是程经理的这个儿子,跟着他父亲在外头好吃好喝养着,又是学绘画又是学音乐的,镀了一层金,一直无忧无虑地长到了现在,如今他母亲找好的买主上门来验货了,根本还反应不过来咋回事呢。
“程经理居然敢藏私?”李涵雪敏锐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处,冲林越琅挑了挑眉,语调有些夸张地上扬,比起生气更像是在等着看好戏。
林越琅不置可否,酒杯在大理石桌面上一磕,对着酒吧经理冷冷道:“还不赶紧让人去把程如叫过来,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经理诚惶诚恐地应了,转头一想,方才听李小姐的意思,好像林总对这个男孩子有点兴趣,便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事情解决完后要把程经理叫到这边来吗?”
林越琅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不用,这里没她的事。”说完也没再管那边,眯起眼往沙发上一靠,立马就有人绕到身后替她按摩放松。
李涵雪倒是直接趴在右边男人肩上,开始津津有味地旁观起这出好戏。见到妇人拉扯着被保镖牵制住的男孩就要往自己腿上带,她兴致勃勃地端着酒比划指点:“太粗鲁啦,怎么能这样握一个小美人的手呢?看吧,把人都弄疼了……哎呀这小美人说起话来清清冷冷的,还怪好听的……啧,就是脾气有点大啊……”这样评论完一圈,还顺带“好心”地提醒一旁的经理:“看哪,又摔了一个果盘,加上之前酒杯什么的,那桌该摔的都摔完了吧?我记得那可都是特意从意大利运来的定制套装吧?真是败家玩意儿,回头可千万记得让这位老板赔,新规矩坏一赔百啊。”
经理听着冷汗涔涔,不断地瞄着林越琅难辨情绪的脸,心道姑奶奶快住口吧,他都已经感受到刀悬在脑袋上的森森寒意了。然而纵使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却苦于脱不开身,只能盼着一向不着调的手下今晚能开个窍,赶紧过来把这烂摊子给处理了。
在经理近乎虔诚的祈祷下,几个酒吧保安终于缓缓登场,蛮横地把外围乱七八糟看热闹的人推开,开始和妇人交涉了解情况。期间恶妇继续骂骂咧咧,保安居然也没强制带走她,一直要等到十分钟后程如匆匆赶来,一通道歉劝说后这群人才勉为其难地走了。
闹剧终于谢幕,背景音乐也忽地一变,由舒缓转向热烈,引导着场上的人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舞台上来。
林越琅这才睁开了眼,看着经理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堆垃圾,凉凉道:“从变故发生到安保人员赶来统共用了十分钟。十分钟,把你这里夷为平地都绰绰有余,我看你这生意是不想做了。”
“闹成这样保镖为什么不赶人?我竟然不知道咱们L&L什么时候还多了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