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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梁秋文利落地剁出一堆粗细均匀的土豆丝,归拢进菜篮,洗去淀粉,自始至终头也没抬,“都大四了,在最好的学校里当学霸又怎样?高考命题动向她能有一线老师把握得清楚?我已经联系好一位一中的老师了,你不用操这个心,好好学习比干什么都让我省心。”
梁秋文对她好得太久了,久到梁云兮都免疫了,心酸啊、感动啊、立志发奋的宏愿啊,统统被麻痹。
“那个小姐姐还喜欢哥哥呢?”梁云兮最后想争取一下,用梁云也打动姑姑。
上次梁秋文给她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教师,开口说话,嗯,有点熏人。
年轻的小姐姐肯定会把自己打扮得香香的。
“你很缺爱?”淡漠清晰的声音刮过耳廓,不是梁秋文的,源自门口。
梁云也穿着黑色圆领毛衣,下摆露出一线白色衬衫,长腿裹在黑色小脚休闲裤里,笔直有型,静立保持推门状。
看样子站那一会儿了,定定的视线对上,梁云兮嘴角一抽——好冷漠一男的。
水润润的唇嘟囔,“我高兴别人喜欢你,又不是巴不得别人喜欢我。”
关门落锁,“咯哒”一声,梁云也被激得眯起眼。
“你哥相亲是你哥相亲,你补习是你补习,是能混为一谈的事儿么?”梁秋文的声音像从另一个次元飘来,响在满耳的烈油烹炒声里,“梁云兮,你给我乖乖去背单词,你背三个大概就可以吃饭了。”
梁云也转身,厨房门口那个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梁云兮跟那个哥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各自工作学习,其实不腻不亲,她觉着哥哥不是很喜欢她,时时都是冷冷淡淡的距离感。
今天还讽刺她,不过好在自己也没怎么怂,突然嘴皮子就溜了,挺有趣的。
人逢喜事记忆好,平日里十五分钟记的单词,十分钟解决。
上个卫生间,正好吃饭,完美。
趿着兔耳朵拖鞋啪嗒啪嗒跑向卫生间,“咯吱”,拧开锁,门哗啦地打开,卫生间的画面有点儿出乎意外——
马桶前挺然站着个梁云也。
梁云兮愣在当场,并没能精准反应出情形究竟有何诡异。
梁云也同样始料未及,怔讷一闪而逝,先从容动作起来。
梁云兮的视线被他的动作牵扯着,眼睁睁看着他不紧不慢地把挺戳在胯间的紫肥长物妥妥当当塞回裤子里,理好内裤,拉起拉链,恢复一派衣冠楚楚的派头。
没事儿人似的走到洗手池洗了手,然后大方走出来,嫌梁云兮挡道,抬手按在她头上推开人。
操,那是刚刚握了他那什么东西的手?
现在又来摸她的头?
梁云兮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甩手不停地挥擦梁云也手碰到的地方。
她觉着自己吃了个哑巴亏,这是和姑姑说不得的事。
“兮兮,从这周起,每周三、周五晚上打车回来,不要挤公交了。”梁秋文坐下刚扶起筷子,就开始操心梁云兮。
“为什么?”梁云兮不解,一直都是坐公交,挺好的,打车多费钱。
“因为老师要到家里来,补习早开始早结束,你好早点做自己的作业。”梁秋文如是说。
“为什么请老师到家里?”梁云兮越发纳闷了。
梁秋文能说那是男老师,她不放心么?随口给了个过得去的理由,“公办老师,私下补课查得紧。”
“噢——”
“姑姑找的是谁?”梁云兮突然问话,细听语气颇为警惕。
“你们一中的刘玉春老师,最近五年都有参加高考命题。”请刘玉春,梁秋文实在是下了血本,没奈何,梁云兮都高三了,不抓以后想抓都没机会了。
梁云也也在一中教书,没有通过梁云也搭线,主要是,梁秋文担心梁云兮脑子有点不灵光,怕刘玉春也不能点铁成金,回学校说“梁云也的妹妹如何如何”。
对他们兄妹俩都不好。
所以补课时间挑得都是梁云也有晚自习的时候。
“退了。”梁云也放下筷子,说得郑重严肃。
刘玉春什么人,一中的教师圈子都清楚,教书之初就搞师生恋,算有始有终,那学生毕业后俩人结了婚,好景不长,孩子6岁的时候刘玉春玩出轨,幸亏当时师德查得不严。
但这能是好人么?
梁秋文没来得及细究,梁云兮抢着表态,“我要刘老师教,我同学有上过刘老师的补习班,说他教得挺好的。”
她和班上好同学走得远着呢,根本不知道他们上了什么补习班,梁云也用才拿过他那什么的手往她头上放,寻她晦气,她偏要跟他反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