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二章</h1>
再次遇見他是在我回國後的第一年。
當時的我已經頂著海龜頭銜和漂亮的畢業證書,順利的考過牙醫證照,在一間不錯的牙醫診所找到工作,還在台北和新北的交界處租了一間小套房,距離上班的地點只要十五分鐘。當然,前提是我要趕的上捷運。
不是我有賴床或是拖時間的壞習慣,而是習慣性的失眠。我不確定這究竟是失戀的影響,還是在學校長期熬夜奮戰戰出來的生理時鐘。奇怪的是,這裡是台灣不是美國,它卻像是和我一起回國了一樣,把美國的日與夜自動換成台灣,常常在天要亮不亮,月亮與太陽交接的時睡去。
不到三小時的睡眠睡的彷彿只有十分鐘,再利用所剩不多的時間把自己裝扮成人樣,快步走到捷運站,然後看著我要搭的那班車在我的眼前閃過。
今天也是一樣,所幸我擁有一張如免死金牌的畢業證書,否則我毫不懷疑同樣是牙醫的老闆有天會把我給開了。
遲到快半小時,預約的人早已排的不耐煩。我快速準備好,低著頭戴上手套,餘光中第一個病人已經躺下。
「對不起,久等了」我抬起頭來誠懇的對他說。
這一抬,我突然有些恍惚。
那是一張在哪看過的臉,很熟悉,卻也很陌生。
我看著他許久,也許只有幾秒,就在和他在想"這個女人是不是哪裡有問題",或者"他的臉是怎麼了"的眼神中避開。
「洗牙」那是他的第一句話,我永遠記得。聲音不溫不火,也沒有等了許久的不耐口氣。
我讓他張開嘴巴,看了看,是一口很漂亮的牙齒,像是精心呵護過的模型。
我幫他清理完後,他稱讚我「妳技術很好」
我謙虛地對他笑了笑,終於忍不住問他「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我本不想這麼問的,因為,既然我只是覺得眼熟,又沒什麼記憶,一旦問了不認識還好,若是認識的,而我真的想不起來是誰,叫什麼名字,那可真的是尷尬。
讓我決定也許會丟一次臉的原因是,他也不斷的看向我,或者可以說是這整個洗牙過程都在盯著我看。
我自知不是個美女,化妝的臉也確認沒有多了什麼不該多的,除非,他真的被我剛才的奇怪舉動嚇到,所以好奇我是不是個正常人。
而他聽了我的話後,露出他標準的好牙,埋怨似的笑道「我就這麼容易被忘記嗎?好歹我也當了妳三年的學長啊,小蘿蔔頭」
小蘿蔔頭,四個字一下就讓幾乎消失的記憶被喚了出來。我驚呼一聲,實在太過驚訝。
那個綽號我足足被叫了三年,這麼叫的也只他一人。我不討厭他那樣叫,或者說,我根本不在意他怎麼叫,但我問過原因,他卻笑著說「秘密」
這個秘密他保留到畢業也沒告訴我,一直到現在。
想起那天的場景,在一次小聚時,我特別感慨的說「緣分真是奇妙」
奇妙到飛越了一個太平洋,從台灣到芝加哥,再從芝加哥回到台灣,總共兩萬多的公里,轉了那麼大的一圈,最後讓我們能再次相見。
_____________以下简体
再次遇见他是在我回国后的第一年。
当时的我已经顶着海龟头衔和漂亮的毕业证书,顺利的考过牙医证照,在一间不错的牙医诊所找到工作,还在台北和新北的交界处租了一间小套房,距离上班的地点只要十五分钟。当然,前提是我要赶的上捷运。
不是我有赖床或是拖时间的坏习惯,而是习惯性的失眠。我不确定这究竟是失恋的影响,还是在学校长期熬夜奋战战出来的生理时钟。奇怪的是,这里是台湾不是美国,它却像是和我一起回国了一样,把美国的日与夜自动换成台湾,常常在天要亮不亮,月亮与太阳交接的时睡去。
不到三小时的睡眠睡的彷彿只有十分钟,再利用所剩不多的时间把自己装扮成人样,快步走到捷运站,然后看着我要搭的那班车在我的眼前闪过。
今天也是一样,所幸我拥有一张如免死金牌的毕业证书,否则我毫不怀疑同样是牙医的老闆有天会把我给开了。
迟到快半小时,预约的人早已排的不耐烦。我快速准备好,低着头戴上手套,馀光中第一个病人已经躺下。
「对不起,久等了」我抬起头来诚恳的对他说。
这一抬,我突然有些恍惚。
那是一张在哪看过的脸,很熟悉,却也很陌生。
我看着他许久,也许只有几秒,就在和他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或者"他的脸是怎么了"的眼神中避开。
「洗牙」那是他的第一句话,我永远记得。声音不温不火,也沒有等了许久的不耐口气。
我让他张开嘴巴,看了看,是一口很漂亮的牙齿,像是精心呵护过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