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管他们如何做想,轻殊觉得有这样的好友,是她三生有幸。</p>
<p> 没头没脑说了几句,满心的困意又席卷而来,轻殊深知自己的情况,便三言两语将他们打发走了。</p>
<p> “小灵仙,”弥尘先行后,墨久陵突然停下步子,回头看她,“在太虚幻境和你相识,是我墨久陵这几千年最是荣幸之事。”</p>
<p> 他忽然这样正经,轻殊有些不适应,没有说话,对上他注视的目光。</p>
<p> “雪境考核的时候,你知道我想到的人,是谁吗?”</p>
<p> 人在至寒至冷时,总会想到个人。</p>
<p> 那是他是这么说的。</p>
<p> 他问过,让她猜那人,她只说了句跟她没关系。</p>
<p> 轻殊仍旧闭口不言,墨久陵也没想等她回应,自己缓缓出声,“是你。”</p>
<p> “很不可思议吧,”他笑了笑,带着点苦涩,带着点无奈,“我居然在快死的时候,想到的不是我娘,不是我爹,也不是魔界的种种……”</p>
<p> 他凝视着她,“我想到的,竟然会是个相遇不过才几个时辰的姑娘。”</p>
<p> 轻殊略微震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p>
<p> 他继续道:“我也一度纳闷,不仅如此,我甚至还将考核第一拱手相让了。”</p>
<p> “你知道吗,我原有个同胞兄长,我娘生下我们时,他不幸夭折了,之后我娘身体一直不好,我爹便将一切期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因为我是唯一的魔君继承者,可不论我怎么做,即使四届考核回回第一,他总还是觉得恨铁不成钢。”</p>
<p> 她不知道,在认识她之前,考核第一,对他有多重要。</p>
<p> 除了第一,就算差之毫厘的第二,在他爹墨玄眼中,都是无用之人。</p>
<p> 虎父无犬子,估摸就是这个意思了。</p>
<p> 轻殊静静地听着,从未听他说起过自己的往事,从未见这个放荡随性的人,如此深沉甚至伤感过。</p>
<p> “墨久陵……”她刚出声,就被他打断。</p>
<p> “后来我想了想,”墨久陵很快掩去了眼底落寞,话锋一转,递了她个随意的笑,“大概是你这个小灵仙太可爱了些,我身边之人成日尽是天煞的表情,因而见了你,觉得真是分外有趣!哈哈哈……”</p>
<p> 他毫不拘束地笑,仿佛刚才那个有些落寞的人从未存在过。</p>
<p> 轻殊这才明白,原来他平日无拘无束,随性而为的模样,都是表面上的伪装,承受着整个魔界的重责,还有父亲的严厉,他其实是很压抑的吧。</p>
<p> 墨久陵又笑得不羁,“我再啰嗦一句,你永远会是那个,愿意为你对抗一切的人,你可一定要记住了,小灵仙!”</p>
<p> 轻殊也笑,“嗯,我记着。”</p>
<p> 他大大咧咧揉了下她的脑袋,“行了,我走了。”</p>
<p> 他们居然还真的只是特意来看她的。</p>
<p> 墨久陵走后,轻殊就回去了,她心头的倦意早快按耐不住了。</p>
<p> 回了屋,她将额间那镶着凤血玉的眉心坠取下,眉心坠,是为了遮住神火印的。</p>
<p> 这几日,血神子的力量愈发地强盛了,时常让她困倦得不行,时常刺痛着她的心脏,时常又能涣散了她的意识。</p>
<p> 她揉着额角躺回了床上,这才舒适了些。</p>
<p> 轻殊合目躺着,寻思着方才弥尘和墨久陵奇怪的言行,一个说会站在她这边,一个说会为她对抗世界,怎么听起来像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