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后,那老秀才将怀里抱的孩子不由分说的塞给沈晚:“米粥孩子不吃,这都饿了快一天了,再这么下去孩子可要饿死了。老朽得赶紧去给她找个还在哺育的妇人,可放在别人那看着老朽也不放心,就且由你这厢先看护着,老朽去去就回。”
沈晚正吃着粥呢,那厢冷不丁就将个孩子塞了过来,不由手忙脚乱的一番。
听得那老秀才这般说,沈晚总觉得哪里不对,下意识的要拒绝,却在此时,那老秀才将他身上的包袱解了下来,也一股脑塞给沈晚:“包袱你也帮忙看下,里面有些细软以及户籍等珍贵物件,千万要好生看着莫要弄丢了去。”
说完,那老秀才最后看了眼那爱爱啼哭的外孙女,用力眨了两下眼,然后趔趄的离开了此地。
抱着孩子和包袱的沈晚愈发觉得怪怪的。
待她在此地等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仍旧不见那老秀才回来的身影后,她这才终于恍然明白到怪在哪儿了……她被老秀才托孤了!
要说近日朝堂局势有何重大变化,那便莫过于兵部侍郎顾立轩倒戈了!
举朝哗然。
从来只听说倒向霍党阵营的,还未曾听有敢捋霍相虎须叛阵而逃的,满朝文武看着顾立轩的眼神又悲又怜,简直都可以预见他悲惨的下场。
可顾侍郎却仿佛浑然不知自己挑衅的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朝堂之上依然不改其狠辣阴毒的作风,只是现在他的风口对准的却不是往日的保皇党,而是霍党一干人员。
就像今日早朝,他炮口直轰的就是霍党中坚力量,也是他的上峰,兵部尚书虞铭。奏章里列数了他十八大罪过,卖官鬻爵、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等,直言谏道,条条大罪皆可判其死罪,数罪并罚,非极刑不可整肃朝纲。
一言既出,满朝震惊。
文武大臣觉得,这顾侍郎大概是疯了。
霍党自然是奋起反击,直言顾立轩凭空捏造罪证,陷害忠良,有不臣之心。
顾立轩反唇相讥回去。
又是几番扯皮。
最后明德帝只得开口道,此事重大,待押后再议。
散朝后,明德帝就派人将顾立轩请到了御花园中。
“顾爱卿啊,你呀,到底还是年轻,太急功近利了。打蛇要打七寸,需一击即中,打蛇不死,那可是要被反咬一口的。”
顾立轩羞愧的躬身道:“圣上教训的是,此事是臣鲁莽了。”
明德帝示意他坐,又令人给他斟了杯酒,呵呵笑道:“不怕,年轻人嘛,有点闯劲是好的。下次注意就是。”
顾立轩忙连声道是。
明德帝看了他一眼,叹了声气:“可怜了你那娘子……哦,朕是说你前头那娘子,她是个刚烈的,可惜命薄。可叹朕知道此事已然甚晚,否认,断不会让爱卿受到这般屈辱。”
顾立轩低着头,握紧拳头,脸上隐约闪过阴翳之色。
明德帝又安慰道:“不过大丈夫何患无妻嘛,听说前不久你娶了继室,还是刘爱卿的爱女?郎才女貌,你们才是天作之合啊。”
顾立轩面上浮现了笑意:“圣上过誉了。不过家中娘子知书达理,的确不辱岳丈大人威名。”
提到刘相,明德帝面上有些怀念,叹道:“可惜刘爱卿去的早,否则你们翁婿二人同朝为官,连手振兴大齐基业,不失为一段佳话。”兀自叹了会,他话题一转,看向顾立轩:“听说你家阿虿那小子最近又病了?可惜了,本打算过两日就让你带进宫来给朕瞧瞧,这宫里头空荡荡的,朕觉得怪寂寞的慌。”
顾立轩诚惶诚恐:“犬子何德何能,敢得圣上如斯厚爱?”
明德帝不置可否的笑笑。
正在此时,吴桂领着一身段婀娜的宫女过来,明德帝笑道:“去坐在顾侍郎旁边。”见顾立轩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哈哈大笑了两声:“顾爱卿不必如此。是朕见顾爱卿膝下子嗣单薄,便将此美赐予你,给你顾家多多开枝散叶。”
当日,领了美人归家的顾立轩立刻于府中大摆宴席,宴请朝中诸位同僚,同时在院外摆流水席邀街坊邻居吃宴,扬言席面定要摆上三日三夜方止,行事甚为张扬。
众同僚纷纷敬酒,顾立轩来者不拒,酒一杯接着一杯进肚,甚是畅快。
不知是喝的心中快意,还是喝到酒后吐真言,总之喝至最后,顾立轩的诸多言语就有些慷慨激昂起来,虽说的过多是大齐朝基业百世不衰如何如何,可话里话外影射霍相的言辞亦有不少。
诸如他弃若敝履的,旁人却捧着如珠如宝,当真癖好非常;再诸如他今朝得隆胜眷,美人在怀,即将要过春宵好梦,便是谁又能奈他何?
听到最后,连保皇党的人都觉得此番言论过激,未避免那奸相报复,还是稍微收敛些好。
他却手一扬,甚是猖狂道,不过秋后蚂蚱而已,怕甚。
翌日清晨,出门上值的汴京城官员们,直待到了官署方乍然惊闻,昨晚皇宫内院多了位……顾公公。
此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