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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抵达机场,宋绍将车子交给其他工作人员,扛起摄影机,开始跟拍许妘。
离登机有段时间,许妘让谢薰帮她买咖啡,自己进候机间等待。
里边不拍摄,宋绍看了眼许妘,许妘漠然擦身而过。
候机间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各自远远坐着。这两人许妘认识,算是她的前辈。
许妘先跟古孋低声打了个招呼。
她虽不爱与人来往,却也懂得前后辈基本礼仪。
古孋出道近十年,歌手转型电影女星,三十二岁尚未结婚。
沙发另一头,男人蓄着微长头发,盖住额头,露出一对多情的眼睛。
他翘着腿,饱满的唇斜勾,笑容轻浮。
「许妘?」
许妘停步,「你好。」
林凯念,知名的年轻作曲家,花边新闻不少,哥哥是一流歌手,常给哥哥写歌。
许妘和他同年,不同的是,林凯念年少成名比她早。
长廊深处,宋绍握着纸杯,垂头倚在饮水机旁。
芩波找到他,拍他的肩,「哎,你和许妘怎么回事?」
宋绍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他和许妘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牵扯太深。
「高中同学。」
他选择一个最干净,也最不能确切定义他俩的词。
「不是普通的高中同学吧,许妘对你有深仇大恨似的。」芩波调侃。
宋绍敛下长长的睫毛,不作声。
「如果你和许妘真有什么事,可以与古孋的跟拍交换。我问过,对方愿意。」
许妘一路排斥宋绍,连一行人下车,都有位工作人员敏锐察觉许妘的古怪。担心影响节目拍摄,芩波还是试着找人协调。
宋绍把纸杯扔进垃圾桶,「不用,我相信她在工作上态度专业。」
三人同一航班,同一机舱,位子不连号。许妘的位子隔条走道,坐着一小男孩。
他向空服人员要一杯橙汁,手却不规矩,在空服人员忙时,拽人衣裙。
许妘起身要去厕所,恰巧空服人员闪避小男孩,杯子一晃,洒出一半在许妘洋装。
隔壁小男孩的父母才发现小男孩闯祸,慌忙道歉。
许妘见他们打小男孩掌心,骂得孩子都哭了,一顿脾气也发不出来。
「算了,没关系。」
机舱通道尾端有四间厕所,许妘要拉开一间进去时,隔壁宋绍出来,见她脏兮兮一身,皱眉问:「怎么回事?」
许妘没搭理。
他扯住她,「妳要怎么处理?湿湿黏黏穿在身上不舒服,脱下来洗,妳有其他衣服换吗?」
许妘还真打算脱下来清洗。
宋绍的提醒,使她烦闷地抬脚,想去找小柯和谢薰帮忙。
此时,空服人员匆匆跑来。
「小姐,真的不好意思,把妳衣服弄脏,妳脱下来让我洗吧,我有一套制服以防万一带着,妳可以先换上。」
「好。」
许妘要跟空服人员走。
想到自己胳膊还在宋绍厚实的掌心中,她正欲回身讽刺,宋绍已自觉松开手,侧身离开。
飞斯里兰卡前,得先在吉隆坡过境。
一行人浩浩荡荡下飞机,与另外三位有其他行程的嘉宾在这儿会合。途中,有粉丝认出,偷偷拍照录影,在网路掀起一波讨论。
许妘等衣服的过程没睡,眼下困顿得不行,在一条长长的木凳上,阖起眼便开始点头。
长凳很宽,两侧皆有人坐。
宋绍压着黑帽檐,在发讯息。
Song:我遇到许妘了
程佑:真的假的
程佑:……什么孽缘 六年没消息 居然在工作上碰到面
程佑:她看见你没想把你大卸八块?
Song:我让她专业
程佑:……你还想不想追回人家了?
Song:要想追 这六年不会不去找她
程佑:我看你是仗着你们之间联系断不了 总有一天她都得回来找你
程佑:所以你现在到底打算怎么做?
宋绍没有再往下回。
接这份工作时,他得知出演节目的人有许妘。
六年,她不愿意见到他,他便不来寻她。但两人的羁绊复杂,难解,许妘不可能继续逃避下去。
放她六年浪泊在外,是他的底线。
她所失去的,他还不了,他会在往后,欠着,悔着。可有些事,总要解决,有些话,总要给一份交代。
他们从来就没真正结束。
而不结束,他们又要如何重新开始。
一股沉沉重量靠上宋绍后背,他侧过头,许妘的睡颜映入眼底。
小柯发现,忙要叫醒许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