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睡朦朧</h1>
“大將軍?”紅玦懶懶撥弄着自己墨絲,努力回憶道,“哪個將軍?”
紅玦努力回憶着,倒是模模糊糊想起個人:“咱們錦衾閣有位常客,不也是那什麼大將軍么?”
小茗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忙解釋:“老來咱們錦衾閣的那位常家公子——哪是什麼將軍啊,癩皮狗還差不多!兜里沒錢,還腆着臉不願走,真是忒不要臉。”
紅玦“撲哧”笑了,道:“你這丫頭倒是嘴貧。”
小茗在其他人面前唯唯諾諾的,在自家小姐面前卻是放開許多。
她嘿嘿笑了聲,繼續道:“今天班師回朝這位是日鑄將軍,鎮守北漠五六年,如今終於被一道聖旨召回來了。”
看小茗說得神采奕奕,紅玦聽了幾句,倒是不覺興奮,淡淡道:“那如何?”
“那,那可是英勇的大將軍啊!”小茗見紅玦一臉睏倦,乏得幾乎睡着,不由得小聲嘟囔:“這位女將軍不僅將蠻族一路趕至北漠,還——”
話剛說了一半,紅玦忽然坐起了身子,眼角微揚,烏墨似的眼亮了幾分:“女將軍?”
她扯過一件薄紗長裙,鬆鬆裹於腰間,道:“走,我們看看去。”
小茗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看着紅玦興緻盎然的模樣,不由得傻在原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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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紅玦被迫穿上了一身素色衣裳,用白紗圍着面容,與小茗兩人坐在茶樓頂端。
說起來,兩人偷偷溜出錦衾閣時,還恰恰好好與老鴇撞了個正對面。好早紅玦眼疾手快,拽着小茗躲起來,掩住她聲息,兩人這才不至於被攆回去。
小茗站在紅玦身旁,為她悉心沏着茶。
那茶葉形似旋螺、銀毫披身、色澤隱翠,正是難得一見的雲峰“與蟠毫”。
只不過紅玦心思並不在品茶之上,她望着窗外浩浩蕩蕩的歡慶隊伍,托着下頜,道:“京都可是許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要論上一次,還是那號稱京都第一絕色的尚書家嫡女出嫁。不過紅玦興緻勃勃地圍觀了半天,卻終是失望而歸,並沒有見到想象中的第一美人兒。
但要論規格,當時被“第一絕色”噱頭吸引來的人們……
可遠遠沒有迎接這將軍的陣勢厲害。
隨意抿了口茶水後,身側忽然傳來一陣歡呼聲,聲勢浩大異常,震得茶水中都泛起几絲漣漪。
“肯定是將軍過來了!”小茗興奮道。
紅玦眨了眨眼睛,她將手中瓷杯輕輕放下,轉過頭,細白指尖觸着紅色紗簾,掀開一道小口子來。
流光一擁而進,將微暗小閣映的通亮,如若清月柔柔鋪開一片似水牙白。
紅玦低下頭。
只見視線遠處,一人騎馬而來。
往日熙熙攘攘的店鋪們紛紛停了業,長街周圍人影攢動,百姓們沿着路,洋洋洒洒站滿了十里,望雲仰戴、夾道歡呼。
為首那人,明顯是位女子。
她長發高束,眉目如琢,身騎高頭大馬,領着浩浩湯湯十里鐵騎,緩步而來。
與身後鐵騎們同樣的裝束,女子一身玄鐵胄甲,其上銹跡斑駁、劃痕累累,身後暗紅披風一展而開,寒風中獵獵作響。
她手中執着一桿長槍,槍尖紅纓於風中散開幾縷,好似火光煌煌,灼開一道奪目艷色。
但若是拋開那肅穆神色、縈身寒氣、與鐵甲長槍的話——
倒是是位難得一見的美人。
紅玦饒有興緻地向下瞧着,望那將軍緩慢行過長街,筆挺的身影淹沒於人群之中,才指尖一松,任紅紗簾柔柔垂落。
熱鬧看了,美人也見到了,紅玦端起微涼的茶盞,悠悠地抿了一小口。
她漫不經心一笑,與身旁侍女道:“將軍生的甚美。”
——只可惜,那礙眼胄甲擋了大半光景。
若是能攬着將軍腰身,將她身上衣物一件件摘去。
細細撫摸那溫潤肌膚,沿細長脖頸呼着熱氣,輕咬果兒似的白玉耳垂。
那才是真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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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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