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被掐住一捏,良玉没好气的拍掉郁长泽的手,推着轮椅径直离开。
身后脚步声响,良玉头也不回,道:“别跟来!”
凶巴巴的猫炸起毛,这种时候非要去抱只能挨挠,郁长泽放慢脚步,扬声道:“我迟些去找你,等我一起吃饭。”
不等,滚!
良玉一言不发,轮椅在小径上微微颠簸,身影没入葱郁的树丛,转眼就看不见了。
为了方便良玉行动,药仙谷内的道路四通八达,每一条岔道最终都能回到主路,不存在无法掉头的死路。
没有留心自己在往哪走,闷着头前进,感到累了时停下来,良玉举目四顾,就看见成片的月见草连着另一处小山谷,谷口前一座八角亭,一半掩映在松柏中,亭盖飞檐下的铁马相击,音韵清脆。
亭中没有人,背阴处有无盖的木盒盛放着分拣好的草药正在阴干,不知道是哪个弟子放在这里的。
“”
良玉一手扶额,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走到这里来了。
这个地方没什么特别,普普通通药仙谷的一角,景色不算特别优美,虽然幽静,但相似的角落谷中比比皆是。
推动轮椅上前,亭子与地面相连的部分,不是台阶而是斜坡,良玉轻松的进到亭子里。
盛着药草的木盒放在风口,凉风习习,将药草微涩的香气迎面送来。
良玉正在出神,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
来的不是谷中弟子,也不是郁长泽,良玉有些警觉的回头看过去,看清来人之后,向对方点一点头,礼貌的招呼道:“傅公子。”
“良谷主。”
向良玉抱拳一礼,傅悠华走进亭中,在良玉对面坐下来。
良玉眸光微顿,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愣怔,又回过神,跟傅悠华没什么话说,枯坐着又尴尬,晒着的药草茎秆微甜可以干嚼,他捻了一根放到口中。
“良谷主,你这是?!”
才咬住草药,对面的傅悠华忽然脸色一变,语气严肃迫人。
良玉被吓了一跳,正以为这草药有什么问题,定睛一看,却发现傅悠华的目光死死盯住在他的手腕上。
良玉低头看过去,他本就生得单弱,双腕纤细,如雕琢精细又质地脆弱的玉质,让人只敢轻抚,握在掌中都不敢太用力,生怕不小心就会碰伤。
如今这美玉遭人粗暴对待,腕上大片的青紫淤痕触目惊心,叫人痛惜之余又心生愤怒,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混账竟如此暴殄天物。
看着严重,实际上不痛不痒。良玉自己都忘了这回事,脸上一红,想起郁长泽那副厚颜无耻的嘴脸又不觉怒由心生,垂下衣袖将手腕遮了,若无其事的对傅悠华道:“无碍,有劳傅公子关心了。”
放眼整个药仙谷,能在良玉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还让他帮忙遮掩的,就只有那一个人。
傅悠华眉头紧蹙,对良玉道:“以良谷主的身份和在江湖上的地位,何需如此忍气吞声?”
“忍气吞声?”良玉斜倚在轮椅中,一手托腮,轻笑了笑,道,“傅公子这么一说,似乎确是如此。”
“良谷主,”以为自己说动了良玉,傅悠华的语气更殷切了几分,道,“药仙谷名满天下,良谷主的医术毒术更是举世无双,声名鹊起的青年才俊,武艺高强的江湖豪侠,只要良谷主点头,要什么样的武林英杰没有,何必在意区区一个郁长泽?”
好一个区区。
谷中弟子暗地里觉得他委屈,不怎么喜欢郁长泽的就很多,敢当他的面说郁长泽坏话的,傅悠华还是第一个。
良玉笑起来,漫不经心的道:“不知道傅公子若与这‘区区’的郁长泽一战,傅家的家传拳法是否定能胜过那柄幻华剑?“
“这”
傅悠华不敢保证,不单是他,年轻一辈之中敢说武艺上定能胜过郁长泽的,恐怕只有和幻华剑师出同门的凌霜。
然而傅悠华也不甘心就此服输,深深注视着面前纤秀斯文的年轻药仙谷主,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下不敢托大妄言必胜,可若论对爱侣一心一意,专情忠诚,傅悠华当仁不让。”
“一心一意”
轻轻嚼着药草,舌尖伴着清甜玩味着这四个字。
话锋一转,良玉问傅悠华:“这座八角亭有一处与众不同,不知傅公子可能看出来?”
不明白良玉为何忽然说起这个,傅悠华按捺住疑惑,举目仔细环视凉亭。
过了许久,傅悠华终于发现了良玉提及的不同。
八角亭其中一侧,两角飞檐之间装着可以放下卷起的百叶竹帘。这一处恰是风口,良玉畏寒又不喜闷热,这一处竹帘放下,正好挡住大半阴凉的山风,又不妨碍亭中纳凉。
“谷主师父,你又在晒药啦,我帮你。”
“别不要脸了,我可没答应传授你药王经,谁是你师父!”
“咦,我是很想学药王经没错,不过可不是因为这个才认你做师父的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