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慢点好吗, 我们犯不着拿命去跟这种人赌。”
“不能让他逃走。”
姜辰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 这并不是因为车速过快的缘故。
韩韶军这辈子受过最重的伤,就是多年前的那场车祸,使得一条手臂近乎残废,大脑受到严重的创伤,最惨的是直接导致了父亲的死亡。从那以后韩韶军开车小心翼翼,能让就让,能退就退,绝不在路上与人争执半步, 而现在他却发了狠似的飙车,只为能拦住孙明杰。
他在用此生的阴影去博,他不顾一切,克服恐惧只为把杀父的仇人留下。
这些年他过得很难,他忍受病痛的折磨,一边谨慎地防范对手的进攻,一边还要伺机报仇。如今他的路越走越窄,几乎已经逼到了绝路。
没有退路的人没有资格恐惧,因为后退一步是万丈深渊,他只能把阴影揉成一团丢到一边,把恐惧撕碎踩在脚底,哪怕留着泪也只能向前。
姜辰心里难受,作为雄性生物的本能,他想为爱人挡风遮雨。但韩韶军不需要,也不信任他,宁可一个人冒着枪林弹雨也要把人拒于千里之外。
被需要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精神需求,是一个人之所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但现在的姜辰无法在韩韶军身上得到满足。心里缺了那么一块,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韩韶军的车已与孙明杰的车并排,孙明杰看到了他们两个,一脸惊讶。
“好吧。”姜辰忽然不再阻拦,确认了一下安全带后,好像瘫在沙发看电视一般放松了身体,“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我陪你就是了。”
韩韶军的目光偏了过来,眼中有质疑,也有迷惑。
姜辰反倒笑了:“我认栽了,谁叫我欠你呢。”
不能为他挡风遮雨,至少能与他共同进退,他经历的弹雨陪他经历一遍,他受过的痛苦陪他忍受一遍,他遭遇过的惨剧陪他遭遇不变,如果他都不怕,自己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好几次我在想,你车祸的时候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我也是傻,有什么好想象的呢,试一次不就知道了。”姜辰鼓励似的,“去吧,我就在你身边。”
韩韶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瞪了姜辰一眼。再次踩住油门,方向盘朝外一打。
车辆朝外偏转,顶住孙明杰的车,车身与车身摩擦,后视镜被刮飞,光洁的车身撞出一个深坑。
孙明杰的车剧烈摇晃,可以看见孙明杰在里面大喊大叫,惊恐万分。
韩韶军冷漠得就像一块冰,哪怕是十分钟前他都不敢想象这辈子会做这种事:在高速行驶的路上怼另一辆车。
孙明杰的车试图向另一侧避让,韩韶军紧咬不放,再打方向盘,挤着他的车,将他往路中间的隔离带逼。
火花四溅,仿佛能听见路人惊恐的叫声,韩韶军着了魔一般,孙明杰歇斯底里的模样刻入瞳孔,滋生出疯狂的快感。
引擎盖爆裂,随着车辆的震动摇晃,车身擦过隔离栏杆,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其实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当两车再次相碰,车窗炸裂的一瞬间,姜辰长臂一伸,将韩韶军搂入了怀中。
“我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头顶飘来一句话。
两辆车被迫停在路边,坑坑洼洼的车身和破碎的隔离栏是曾经激烈相撞的证明。
惊魂未定的孙明杰跌跌撞撞地下车,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撞坏的车:“你们两个干了些什么!”
姜辰一脚踹开车门,先从副驾驶一侧下车,他的脑门上崩了一个口子,鲜血流到他眼睛里模糊了视线,他胡乱抹了几把,然后把韩韶军拖了出来。韩韶军没有受伤,但是剧烈的冲撞使得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连站都站不稳,靠在姜辰身上干呕。
姜辰轻抚他的后背,又摸了摸他的脸:“是不是想吐?”
韩韶军捂着嘴,另一只手摆了摆,在看到姜辰满脸鲜血时明显一愣,他下意识地去摸,摸了一手的血。
“我们到边上去,别站在路中间,危险。”姜辰搂着韩韶军往路边挪。
被无视的孙明杰火冒三丈:“喂!你们两个!”
韩韶军好像现在才注意到还有第三人,先是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惊讶道:“孙叔,竟然是你!”
孙明杰一脸狼狈,额头青筋暴起:“韩韶军,为什么要故意撞我!”
“对不起啊,孙叔。”韩韶军声音虚弱,语气真诚得让人落泪,“我刚刚开车的时候,突然头疼得要命,什么都不知道……咳咳……没想到会撞到你,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是啊,孙叔,我也快被他吓死了。其实他早上就头疼了,我劝他不要开车,他还不听,幸好人没事。”姜辰配合韩韶军,演技飙升。
孙明杰不会忘记韩韶军撞过来时凶悍的表情,也不可能相信他们连篇的鬼话,但他深吸一口气,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怒不可遏,转眼就变成了一个亲近又不失威严的长辈。他走到两人面前,拍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