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这样的。”周念将头抵在他肩上,心软得一塌糊涂,“我……”
“你不喜欢么?”裴洵舔了舔嘴角。
他的眼角濡红了,眼睫上还挂着水滴,竟平白多了几分艳色。周念的心跳几乎停了一拍,才说:“……喜欢。”
“对了……就像这样,要告诉我。”裴洵笑了笑,抓过他的手,向自己的后方探去:“我知道,你更喜欢我的另一个地方……”
他一手掰着自己的臀肉,另一只手牵着周念,带着他向里送去。
浴池温热的水跟着涌进,是现成的润滑。他的体内又湿又软,烫得惊人,手指甫一进入,即被肠肉柔媚地绞住。周念呼吸一滞,心脏近乎崩裂,裴洵却还嫌不够。他靠在周念耳边,轻轻地吹气:“怎么样?”
周念说不出话。裴洵笑了笑,低声说:“我里面……是不是每次都让你很舒服?这次也一样……啊!”
破碎的语句消失在周念唇间。他抬起裴洵的膝弯,早已硬得发疼的性器直接顶开了穴口,一撞到底。润滑还是不够充分,裴洵被毫无预警的痛楚一激,半身都软了,再没了调笑他的力气。周念在他颈边急促地喘息着,过了会,才找回了一点愧疚:“……疼吗?”
“疼。”裴洵缠在他肩上,轻嘶了一声。周念连忙放开他,伸手去摸两人连接的地方,想看看伤了没有——但裴洵截住了他的手。
“没事。”他重又抱紧了周念,舌尖柔软温热,舔过周念的耳廓,“你还可以对我……再粗暴一点。”
他们在水里做了第一次。新奇的环境加重了快感,裴洵难得一见的情状亦点燃了他全身的血。如裴洵所愿,周念抓着他的手腕,在水中迅速进出着,每一次抽出都有水争先恐后地挤进穴口,带来奇异酥麻的饱涨感。裴洵的手被他抓着,只能以眼神逗他:“看……像怀了一样。”
周念也看向他的小腹。那里被水和阳具撑着,隐隐有些微的凸起。周念受不了这样的暗示,脸上一臊:“……别说了。”
“那你想听什么?”裴洵勾起嘴角,“好厉害……嗯,太大了……啊……”
他一声一声地低唤着,声音里像藏了把小钩子,一下下挠在人心上。周念咬着下唇,半天才说:“这么浪……”
“你喜欢。”裴洵抚摸他的侧脸。明明在水中,汗滴仍像蜡油那样滚下来,砸在他手上。
“只能给我看。”周念小声说。
“ 是,只给你。”裴洵说,揉开他紧拧的眉心——这次是因为情欲了。他向后一仰,靠在池壁上,扬起眉梢:“任你摆布。”
他们甚至来不及好好擦干身体,便又滚到了卧室正中的那张大床上。床是热带海岛常见的式样,木质,高足,四边围着轻薄的纱帐。裴洵仰面陷在雪白的床榻间,身上还带着湿润的水痕。不似平常瓷般的冷白,他的身体是被欲望蒸出的淡粉色,撑起上身望着人的时候,像一截刚从水里捞出的藕。
他就用这副神情看着周念:“还想玩什么花样?”
周念不答,只俯身压了下去,叼住他的嘴唇,再度进入了他。
这一夜的性爱仿佛一场硬仗。像是再没什么顾忌了,周念不知节制般地索求他,像第一次那样,在他的身体上开疆拓土,途径的每一处都要留下所有权的记号。裴洵放纵着他——他一向都放纵着他,但他似乎也有哪里不一样了:每当周念心疼他、想要停下来时,他会按着那人的后颈将他拉下来,说,我想要你,你还可以这样…
他们都听过一句话,是位哲人说的,人如水蛭,最终都是凭借原初的欲望而活。这一夜他们终于感受到了,仿佛时光飞退,退回到了进化尚未开始的千年万年前,理性远去,只剩下想要紧密相连的愿望,就着本能攀爬到顶峰,合而为神。
最后他们都精疲力尽。周念伏在他身上,抚慰般轻吻他遍布吻痕的肩胛。裴洵被他折腾得不轻,像是去了大半条命,但在周念望向他时,仍提起了嘴角:“帮我倒杯酒。”
冰柜就在床头。周念拿过一只酒杯,将红酒倒进去,却没递给他。他浅浅呷了一口,才低下头,哺入裴洵口中。
等这杯酒被唇齿渡尽了,裴洵才仿佛恢复了一点打趣的力气。他在周念鼻尖啄了一下,又倒回枕上:“开心了吗?”
天性在此时方堪堪归位。周念有点害羞,只点点头。
他抱着裴洵温存了一会,几乎要陷入了夙愿得偿的巨大欢喜中。在安宁与满足接踵而至的前一刻,他终于想起,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问。
其实已经不需要问了——裴洵已给了他一切答案。但是在心与心这样靠近的时刻,好像只有得到了最终的确认,才是最完满的。
“……你爱我吗?”他问裴洵。
这大约不是言明爱的时机,他将一颗心完整赤裸地捧了出去,等着那人的答案。那人但凡迟疑一刻,都会是对他的轻慢。如果说“喜欢”,大约会更轻松一点——但他不愿意搪塞。
你爱我吗?他的问题在咫尺距离间传达给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