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六章 - 怎麼不愛你。(中)</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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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照射過的軟綿感總令人一再留戀床鋪,她起先還以為是自己太累了所以全身疲倦到有幾分難受,直到連睜眼都需要花費極大的力氣,程榆茜才隱隱約約感到不對勁。
睜開雙眼只能勉強看見朦朧一片,一會才適應光線,能看見眼前的場景。
「醒了嗎?」那人的掌心猛然貼上額頭,應該不算難以忍受的溫度竟像冰塊似讓她顫抖地想躲開,虛弱的身子卻連偏移都嫌困難。程榆茜的眼底映出宋政言放鬆的笑容,乾澀的喉嚨無法發出腦海裡的問句,倒是讓他手忙腳亂的拿起一旁的水小心翼翼餵著。
「還好嗎?」宋政言擔憂的追問,見她點點頭才緩下臉色。
程榆茜吞下口裡的溫水潤喉後試著發聲,總算能說話了,環視周遭的居家擺設幾秒後,她困惑地皺眉最後撫了撫泛疼的太陽穴,一時想不起來她睡著前人在哪裡,她明明記得自己是要去……
「考試呢?」程榆茜瞪大眼睛急忙追問起,只見宋政言微僵身子不發一語,原來就安靜的空間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氣氛。程榆茜不敢置信的捉住他的手腕,僅僅覆上的動作已是用盡全力的結果,逐漸轉紅的雙眼逼著他對視又說:「你……你有考完對不對?」
程榆茜不停在心裡反覆唸著拜託、拜託一定要有考,可是宋政言並沒有如她所願地開口,反而更是溫柔的將她的髮絲往耳後勾去,那樣過度親暱的舉動沒安撫她的心情,倒是讓程榆茜縮成刺蝟似見人就扎。
「你說啊!你說你有考啊──」「榆茜。」「你怎麼可以沒有考……」程榆茜任性的吼著,明明該生氣的人是他才對、他應該要發火罵她拖累的自己的,可是眼前崩潰大哭的人卻是她。
還沒痊癒的身子和愧疚的心情讓程榆茜只能這麼肆意的發洩著。
「不要這樣,妳沒事就好了。」宋政言硬是將她抱入懷中直到程榆茜哭著不再掙扎,他才鬆開對她的束縛,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沐浴過的香味纏繞著她,讓程榆茜漸漸放軟了身子,只能緊擁著他無法自制的痛哭著,到這一刻她才終於願意承認,她已經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他了。
從交易一開始程榆茜就不曾否認宋政言的出色的確很吸引她,可是那樣的情動從來不是愛情,激情和感情是截然不同的東西,今天換做是別人那樣勾引她碰觸她,她也會心動羞澀。
而感情是不一樣的,看著那個人為自己所做的每一個舉動,回憶會讓感情一點一點陷下。明明總是氣著宋政言的壞心眼,腦海裡浮現的卻是他走出咖啡廳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的珍惜表情,明明知道他心底想的不是自己會泛酸,心底卻會因為宋政言捧著她臉的碰觸一點一點加溫。
她其實從來不是不懂,也有好幾次程榆茜都想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他了?可是否決的念頭太快,快到她來不及想懂那觸動的究竟是什麼。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不是不懂,是不願意承認她會傻到在這場交易付出真感情!如果宋政言只是虛構也罷,萬一他心裡真的連一點空位都沒留給她,那樣的辛酸無助,她又該怎麼面對?
宋政言,我已經喜歡上你了,怎麼辦?想到此程榆茜的雙眼更像關不掉的水龍頭,畏寒的身軀顫抖更誇張。
「別哭了,沒考到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宋政言輕拍著背,像哄孩子一樣說著,讓她不禁氣著反駁:「什麼不是大事情!我們都要延畢了──你當我不知道你閉著眼睛考都有五百五喔。」
「誰說沒考過就延畢的?」宋政言充滿笑意的話語讓程榆茜頓了好一會,鬆開原來緊抱的雙手,離開那溫暖的懷抱傻傻地與他對視,一時間還不能理解他字句裡的含意。
「什、什麼意思?」程榆茜微張嘴又問。
「我們是只要在畢業前考過就好了,才大二緊張什麼?」宋政言此時再也藏不住嘴角的笑意,凝視著程榆茜眼角的淚光和那一臉呆滯的神情,他笑得更是開心,似曾相似的笑容讓程榆茜頓時搞懂這一切,原來充滿愧疚的悲傷也轉成滿腔的惱怒,立刻大吼:「宋政言!」
「我不這樣說妳會認真一點嗎?」宋政言毫無反省之意,惹的程榆茜又是一陣火大,直接動手打起他來好發洩些鬱悶的怒氣,完全忘了自個剛領悟的情意。
「妳還生病呢,快點躺好休息。」宋政言等了一會看她還在氣頭上完全沒有想停手的樣子,乾脆動手直接壓制她好好休息,程榆茜絲毫沒有力氣掙扎只能又被壓回那柔軟的床鋪躺著,累的又打了個大哈欠。
「現在幾點了?」程榆茜問,明明感覺休息很久了,眼皮卻又沉重的讓她難以起身,只想再多躺一會。
「以考試當天來說,已經是隔天中午了。」宋政言皺眉思考後應聲,程榆茜瞬間睡意全失還以為他在開玩笑,望向窗外明亮的天空才確定宋政言說的是真的!她都睡到稍微退燒了,怎麼可能還沒晚上?
「死定了。」程榆茜反覆呢喃著,斷線的理智好不容易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