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入暮。</h1>
同刘宝华一同出去便是客厅,眼见着天还亮着,客厅里的电子钟才显示四点过一会,一个个红色的数字晃,跳动,最后定在四点十一分三十六秒,刘宝华整理整理,讲:“娟,你在家看好孩子,我带警察们去周边看看。”
娟是方才女人,如今在擦沙发,如今听见了有人讲话也凌乱地应:“好嘞,好嘞。”
孩子似乎已然在沙发熟睡了,这回薄有锋并未吓他,仅是将目光寥寥分他几缕。
而后鼻动。
外头天色还未唱晚,刘宝华接上天边的唱腔,自那头粗糙地唱。
“出来吧,出来吧,天没暗呢。”
云卷成一层层,天够蓝,空气够清。
林清野很显然心情好,他随住刘宝华,一旁拿了狗尾巴草,一旁摇着它问人:“你最近是不是有得罪谁?”
狗尾草也打卷,随摇晃,内里的籽一个个吐出,又害羞似缩回。
刘宝华笑着避开这个警:“我家里再怎么得罪人,那个人也不能说是连全村都报复了吧?要打击要报复,直接在我家里唱经,何必田里?”
这下男人离季洵之很近;风来,水稻此时都弯腰打住了滚,玉米遭吹得要四散,林清野骤然把住假发,季洵之则一直注意左边,并未注意很靠近的刘宝华。
“有经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林清野问。
刘宝华略微想想:“要是具体时间点的话,这个经也不算是一直唱,是比较分散的。我记得陈病要死的几天也听见有诵经声,然后安宁了好几年,最近几年才又来了。”
“那你们村最近还有没有什么事?”
刘宝华还在抽烟,自前头走,他便似乎一老旧铁皮车,断断续续地喷烟起来,呵几口气:“我们村?我们村最近不是扫黑除恶么?扫进去一个抽大麻子的,然后最近修路的来我们这,新建了一条水泥道……”
朝政点拨他:“与人有关的。”
刘宝华便转了个口风,将风朝人群里头吹:“最近有几个生大病的,几个农民,拿机器要往田里头浇水的,最近天也不下雨,听说干完活回来以后都染感冒了,不过应该不重要,过几天就好了。”
“还有么?”季洵之罕见地插足问。
刘宝华别首,一见是方才漂亮美人,下意识便再多思量些:“……这些日子不是要高考么?我们村有个高二的,叫袁华,正预备着呢。”
“除夜里唱经外,什么也再无了么?”洵之又续问。
刘宝华走走,走走,又自一处停了步子:“大概没有,我们这都只听见诵经声,要是说真遇上什么鬼,没有。”
一瞬,薄有锋亦是止步,静淡地伫立,目光向左。
不止她;
随后,刘宝华动动身子,也指:“看见了么?”
众人朝左扫眸光。
男人续道:“那个就是,她房子离稻草地还算近,一般有人找她,给钱就让咨询。”
如此,顺着他粗糙指节,前头果真有一样挂着羊皮的房子。
那件房屋用木栅栏圈了一小块地,内里似乎种了田,各个植物都攀住木栏。
“她可算是够鬼的,不是说她符咒捻得怎么样,只是以前我们村有个叫陈病的,也是神婆子,跟她生得一模一样,而后死了……也不晓得干什么去了,总之不在这待了,而后换成这个陈鬼。”
“接下来呢?”林清野问。
“接下来?她们应该是双胞胎吧,我们也都不在意,这个陈鬼倒是没说她有什么亲戚,也没有孩子,我以前录村里在籍册的时候问过她,她只嘿嘿地笑……也不懂得她自己一个孤零零在屋子里怎么熬过去,毕竟挺偏僻的。”
远处房屋羊皮遭刮,也不晓得用什么勾住,竟也不会掉。
薄有锋先前看远处,如今则淡淡落刘宝华一眼。
眼见下一地点将至,正分唇要他走,而后居然是远方有声音。
“孩子他爹!快回来看看!小宝儿吐了!”
是身后。
众人回身,纷纷听,女人的声音都裂开,随着人影渐进,原是娟跑累,弯下腰手依着膝大喘。
而刘宝华听见声音,便同众人急切地告别,跑去看娟。
临走前他也匆忙忙地讲:“警察让我配合你,这是我们最大能力了,要想再问什么那得等会了,我孩子吐,我得去看看孩子了!”
还未等见谁回应,刘宝华便自顾自地抓紧跑走。
不一会,男人便跑出许久脚程,林清野也远处吼:“多谢烟!”也不知究竟收到未有。
余下便仅仅剩余灵异专办,几人立起来,是薄有锋先走。
她步子直直踏进水稻田内,背影晃得够风情,手亦是寻几方能走的地界开路,林清野随后,朝政亦是,季洵之则落在最后。
拨开稻子,将这些弯腰的都扬扬扬,落魄的稻也似乎唱经,四处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