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就告诉她,她儿子出去干活去了,能有多久回来就是多久回来!”
对面的正在输入中停了,一切似乎都止步了。
而朝政则忽而着了魔,朝那处棺材狂奔。
他脑子内此时全然是一句话。
“林清野说刘达,刘达,土里,埋葬。”
四处有鬼拦截他,季洵之亦是见着他,也要拦他——朝政却直直踏下了土,将遭土盖住的棺材都掀开。
他的短发妥帖地贴在额,顺着檀木棺材内,除却一些些厚衣,陷在最深处的则是遭吓死的刘达。
他的头发尽数遭拔光,多漆黑多血淋淋?
棺材内,除却衣物则是满满的游戏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夏安旁抱怨着,旁又念叨拾掇的游戏机。
季洵之的回忆遭点起,夏安收拾游戏机时说过什么?
“我也不懂这个,但我儿子喜欢玩这个……他下去了,一定也要这个,我得给他带去。”
“这个应能卖不少罢?”季洵之问。
夏安答:“能卖什么?我儿子下地里了,要是见不着这些游戏机可咋办啊?他天天都玩这个,没了这个他怎么活啊?”
朝政将刘达的尸身触过,顿时,甚么鬼也尽无了,刹那化为烟影。
朝政再打开手机时,则是打开相机。他给刘达录像,将手机不顾一切地朝内探,疯狂地扫棺内的东西。
他讲:“刘达,你看见没有?你妈知道你玩游戏机,拿游戏机给你做陪葬,谁来都不卖。”
视频录好,视频发送,4G还算是快,短短几M的视频载过去,刘达的头像未亮,正当朝政泄气之时,却来一条语音。
“能录上吗?能吧?”
似乎同谁商量着什么,男人讲,语声似乎还左右着喜悦:“妈,我爱你!”
这一条语音都结束,忽而,山上似乎又来什么人。
有人姗姗来迟。
不是刑警,不是鬼,是谁?
是一柱杖长途跋涉的老太,佝偻着脊背下来。
季洵之去迎她,薄有锋与之朝政亦是。
她一来,便讲是听见她家儿语声了,大老远便听着了——是不是有人藏走她儿子?
此时只朝政了解事情全貌,于是便是他讲。
这寡言的男人讲许多,不过遮掩大部分。
他道:刘达被找见了,现下正外地打工,每月都会按时寄钱。
边说,他也边将消息记录都遮掩,只余下一条语音,叫老太来点。
夏安点,里头果真是一声又一声的刘达声响——一声又一声的我爱你,感动的当下老人乐得连眼泪也摔下来。
她向朝政要求能不能与孩子多说些话?
便似乎是刚建国那会,叫人都叫“同志”,做什么都经过谁同意。
老太小心翼翼地问,又小心翼翼地捧住了手机讲:“阿达,啥时候回啊?走了也不说一声,害你老娘白瞎了眼泪……现在你走远了,有事跟妈妈讲啊?出了事妈妈拼了命也养你啊,你一定回来啊,妈妈买回来周老爹烤鸡给你吃……妈妈知道你想吃,妈妈想你啊。”
阿达,什么时候回啊?
朝政手机又响,是林清野那旁监护,他似乎已然疲累了,道:“清野醒了,醒了以后一直哭,也不清楚为什么,护士都换班了,还在哪哭。”
“唔。”忽而有女人声音。
约莫是聪明的羊有清楚状况了,一时,季洵之有讲:“让他哭罢。”
薄有锋似乎也反应过什么,也闹清状况,将那一口棺材也都再搬回老太家中去。
此时,一切也都如常。
刘达案彻底结束,棺材还在,朝政的微信之中仍有刘达好友,原先送警局来的尸体却不见了。
似乎该走的总要走,刘达该走,他留下的一切痕迹也该走。
刘达走了,丧葬是瞒着她母亲做的,一切也都瞒着他母亲。
这次葬,是季洵之出大头。
此时,也是季洵之学夏安,将脚探在土坑下。
“路边长寿人——哪里哟?”
这腔调季洵之自地底下有听过,是鬼自幽幽地吟。
“八里落脚线——达达哟!”
此时呢?悲恸又哑当的嗓自唱,下句是甚么?
“今日娘送葬——悲情哟!”
一句腔调,有夏安的影子。
“棺材里送灯——给亮哟!”
一句腔调,却也有在地下时鬼的影子。
“地里让你明——明眼哟!”
做土葬罢,季洵之有了解过这地土葬要做什么。
“让你寻着家——我等哟!”
在这地土葬,都要一旁唱着歌,一旁再埋人。
如今,薄有锋与朝政便扬着土,同季洵之一齐葬这刘达。
这地土葬还有一传统,说是要在这棺材底下埋灯——好似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