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猫咪来电铃。</h1>
警察一听是丹巴县来的,立即转转眼:“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这回是季洵之来交流,她为人性子柔润和善,也讨喜。
女人聪慧,将先前那面无表情诓人的薄有锋也用泥土缱绻地盖起来,她的语声浅:“你们不晓得这处有人失踪么?我们是丹巴县刑警,特地来帮你们——为这事,我们之中有人害伤,需要医院治,现在已经拖很久了。”
她们的确拖了极其久,走了极其多。期间都是季洵之在背着林清野,如今她不背了,林清野也蔫自朝政身侧,靠着他的肩。
警察静了片刻,而后无奈道:“我们的警车出去很久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我们这些值班的家离得近,也没有车。你们不会播120?”
当时她们的位置是什么?谁也说不出,拨开120又如何?医院不是来搜人的神,也并非是警察,找得见什么?
现下呢?到了一处明显的地标,这下众人才被点通。
“车甚么时候回来?”季洵之问。
男人思索:“才出去不久,至少要等四点过后。”
朝政则要牵手机去播120、一,二,三。涩涩地点播几下。
他听内里滴声增多,一声一声,却发现根本拨不通。
连一声中国移动的女音也未有,为何?
“拨不通。”男人此时已疲累至极,坐于一处椅便将腰弯下去,罩住脸叹:“拨不通。”
“不会啊,120都畅通的……”似乎是并未见着这件事,人间悲喜并不相通,这警官不在意,只随口应答。
他定不晓得她们方才如何经历,定不晓得她们是如何看见鬼火烧人,骨头从空中飘的。
她们也无法说,说什么?因她们也并非有抓拍到证据。
鬼怎么拍?无法拍,于是灵异变成谣传,愈传愈广,谁人都不再信。
唯独经历过的,才晓得甚么是拢住大脑的惊悚。
滴滴答答,是那警察先行走几步,去用工作电话,朝外头播120。
他将大件的电话也靠耳边,静候半晌,却也拨不通。
内里滴答,滴答地动,却不曾有半分女声,只空荡的寂。
鬼似乎便跟着她们,寄宿进她们影内,如影随形地动。逃的掉么?应许逃不掉。到底是谁有鬼?
民间传说里,不都是允鬼上身么?那甚么萨摩达不会追她们那般远,祭坛都在几近四十分钟的郊外。
也许寄宿进谁身上呢?不约而同的,季洵之同薄有锋的眼光交汇,连带着朝政亦是。
目光似乎交换讯息,她们晓得什么是什么?默契尚未到。
于是洵之先开口,浅浅地挪动步子,目光也朝这走。
一步,两步。深层的灵魂,甚么有寄宿?
“队长,按照我之前听过的民间传说,都应允鬼上身。我们把几个人派到警局外,看看是不是有鬼怪干扰?”
如此动情的眸光,琥珀色的瞳仁在转,流光。
薄有锋墨眸微动,心神似乎也遭什么挠住。
羊,是羊。
一只不晓得何处走的呆羊,在她爪子上挠,求她带绵羊回家。
——这是她的牲口。
季洵之,是羊。而她是狼。
天生来的,对她偏爱。天生来的,想食用她。
——“去试罢。”她柔和地应允,却又怪罪自己。
嗯?多久没见女人?寡疯了么?多想什么?什么牲口?
谁都晓得鬼附身,于是现下嫌疑最大是林清野。
他如此失神,的确丢了魂。季洵之便将林清野带去警局外,又俏生生地扬声:“拨电话罢!”
听她指示,朝政有将电话拨开,神色却又凝重复一层:“拨不开。”
一直如此,林清野的伤如何办?倘若当真被鬼怪缠身,她们如何逃出?
这方式不对么?电话也只哑哑地响几次,命该交此处么?季洵之还很淡定呢,唇边仍有依赖着笑,道:“队长。”
薄有锋侧身,似乎自说,在听。
“不都是说鬼怪附身么?我想应是这等缘故,可林郎出去也未见信号转好,莫不是你同朝政?”
朝政并未有与季洵之交换姓名,那她是如何得知?自然是惊人耳力。她的耳那般好用,隔着门也可听见许多声音。
于是朝政与薄有锋起身,两人搭队去室外,而后季洵之在拨通电话。
一、二、零。
而后电话靠耳,内里滴答几声,却也未有人接听:“回来罢!”
季洵之又扬声,薄有锋同朝政便又回来:“怎样?”是朝政。
季洵之道:“仍拨不通,为何?”
这次呢?许多人都试过,她们也都出去过,却始终拨不通电话。
一切都太巧合,她们似乎被困在笼里的鸟,无法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