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导演(十三)</h1>
到医院后,医生鉴定秋菀眼睛是眼角膜化学性烧伤,于是立即给她洗了眼,虽有所缓解,可秋菀的眼睛,依旧红肿非常,并且视线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
眼角膜受伤,导致秋菀不能见强光,她蒙着一圈纱布,眼前黑乎乎的,被阿宁慢慢牵扶着坐进车子后座。
秋菀有些无语,医生说了只要注意一些小事情眼睛是没什么大碍的,可这阵仗,委实跟她要瞎了似的,她伸手摸了摸眼睛上的纱布,觉得夸张极了。
秋菀问:“这纱布不能摘了吗?”
坐在副驾驶的罗司昭回过头看她,语音温柔,像哄小孩似的,“医生说眼睛不能见强光,先戴着。”
秋菀撇嘴,“可是好不舒服啊......”
阿宁把车门关上,挨在秋菀身边坐下,说:“没事啊菀姐,回去咱们就摘了,戴个墨镜是一样一样的,还能装逼。”
罗司昭一脸无语。
秋菀却哈哈哈地应好,嘴角弯着,暂时忍受了眼睛蒙着纱布带给她的不自在。
回到剧组入住的酒店后,秋菀立即摘了纱布戴上了墨镜。
此时已是晚饭时间,阿宁在打电话联系酒店服务员送餐过来。
夏日的傍晚天黑得晚,秋菀背对着落地窗坐在沙发上,身后帘子拉得紧紧的,可室内依旧是一片明朗。
罗司昭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她戴着一副黑色的大墨镜,显得脸庞又白又小,嘴唇紧抿得有些发白,气色看上去有几丝病人的虚弱。
他的内心始终像被人狠狠揪着那般难受,即使听到医生说秋菀的视力并不会受到影响。
他看得出秋菀眼睛疼,却默然忍着不多作呻吟给他人添麻烦,他心疼她,恨不能替她遭受疼痛。
他是真的,喜欢秋菀很多年了,从大学开始。
那时候秋菀已经出道了,并且有了不小的名气,跟其他大多数同学比起来,她的起点高了很多,似乎前途无量,但她从不自恃清高,跟人说话温声细语,为人亲和,也会与同学相互打闹,偶然间还能从她嘴里听见几个段子。
可悲的是,几个班经常一起上表演课,她却似乎从没有注意过他,其实他俩是有过一次交集的,只是秋菀不记得了。
罗司昭敛了敛神,缓缓走近秋菀眼前蹲下,微仰视着她问:“眼睛是不是很痛?”
秋菀看不清他,只知道他蹲在自己面前,距离极近。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拉开点距离,轻启唇瓣:“还好。”
罗司昭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看得出秋菀对他有点儿避讳,可他不能再退却了,于是他凑得更近,温声道:“我帮你滴点儿眼药水?”
这行为多亲密。
秋菀呼吸一凝,旋即看着他脸,虽然她看不清。
她笑了开来,客气道:“没事,待会儿让阿宁帮我就行了。今天辛苦你了,你也回去吃饭吧。”
她的笑容冷淡疏离,可偏偏语气礼貌得叫人无法反驳。
罗司昭叹一口气,只能告诉自己,急不得。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
打完电话的阿宁看着罗司昭出去后,语气果不其然地说道:“菀姐,我说罗司昭喜欢你吧,这么明显,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别想否认了。”
秋菀自我调侃道:“我现在可不就是‘瞎子’嘛。”
阿宁被她这不正经的样子恼得跺了跺脚,“我说真的,我男神这么帅这么好,菀姐,你对他真的没有一丝非分之想?”
秋菀没立即回答,她突然就想起了陈幸之,她唯一有非分之想的男人。
恍惚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似乎是忘得彻底,似乎是不曾相识。
秋菀朝着阿宁方向望去,神情认真,郑重摇了摇头,“没有,我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陈幸之导演吗?!”阿宁脱口而出。
秋菀缄默不语,眼睛又忽然疼得厉害,她眨了几下眼睛,没什么情绪地对阿宁说:“眼睛疼了,给我滴点眼药水吧。”
阿宁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些日子来,秋菀虽然大多数时候与往常无异,可有时候也会一个人坐着坐着就发起呆来,原因她隐隐猜测到,毕竟前前后后她也知道不少。
“好,我去拿哦。”阿宁欢声应着,也不再提之前的话题。
吃完饭后,郑娴打了个电话过来慰问,知道秋菀没什么大碍便放了心,只是秋菀的戏可能会延误一周了,李巡那儿表示没问题,还再三对秋菀表示歉意,毕竟是道具组的失误造成秋菀受伤。
晚上李巡过来看望了秋菀一趟,让她好好休息着,又再三抱歉,临走前欲言又止提到陈幸之,见秋菀神色淡淡,好像没什么兴趣,又就此作罢,带着一张别有深意的笑脸走了,弄得秋菀一脸莫名。
她看东西模糊不清,做什么事都不方便,需